白晓儿随众人候在门外,老夫人在里面和林致远说了什么,自然无人知晓。
突然,管家快步跑来:“二少爷昨夜宿在眠花楼,奴才待他回来,刚喝了醒酒汤。”
“混账东西!”威远候勃然大怒,声音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
这时门开了,林致远走出来,面上表情似解脱,又带着痛楚,威远候急声问:“母亲……母亲她……”
“侯爷进去吧,祖母还在。”
威远侯几步跑进去,陈夫人和林沁宛跟在身后。
白晓儿顿住,朝林致远担忧地看了一眼,他笑了笑,白晓儿才跟着进去。
片刻后,老夫人房中哭成一片,特别是陈夫人和林沁宛,哭得近乎晕厥。
白晓儿心中亦是难受。
她哭着对林致远道:“祖母这样好的人,怎么不能多活几年。她老人家说了几次想重孙,最后也没见着。林致远,她会不会走得不安然。”她有点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
“别难过,祖母是豁达的人。我们好好的,她才高兴。”
他说得对。
祖母总是笑眯眯的,她最不喜小辈苦着脸。
她擦了眼泪,强打起精神。
林氏其他几房的人陆续来吊丧。
威远候悲恸过度,旧伤发作,如今不能见客。陈夫人身上没有诰命,不方便主事。
重担就落在林致远和白晓儿身上。
好在为了冲喜,棺材和寿衣很早备下了,为此也不算太仓促。
三日过去,林致远作为长房长孙,护送老夫人灵柩出殡。
这一天天气极好,阳光晴暖,没有一丝阴云。
林致远扶着灵柩,木然的往前走,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灵车和送葬的队伍占满整条街道,白幡扬起,钱纸飘落,似下了场浩雪。
京城差不多的勋贵人家都来了。
皇上和太后也派了人,令人想不到的是,宁王竟亲自来了。
他上完香,执意要送老夫人一程。
林致远冷冷看着他:“祖母不会想见你,你走吧。”
宁王心生愧疚,没有坚持。路过白晓儿时,低声说道:“照顾好阿远,他心情不好。”
白晓儿愕然,抬首,宁王已经走远。
忙到半夜,直至处理完所有事宜,两人才回房。
苏叶端来两碗鸡丝汤面时,白晓儿已经困得靠在床沿睡了。
林致远唤她几次,她根本睁不开眼。
“晓晓,厨房做了鸡丝汤面,你吃了再睡。”他抵着她的额头,吻了吻她眼睛。
“不想吃,好困。”
她翻了个身,继续睡,墨色长发旖旎开来,铺满半面床。
林致远怕她饿坏了,好说歹说,外加威逼利诱,她才慢吞吞起来。
坐到桌前,闻到鸡汤的香味,才发觉自己一天没怎么吃东西。
“好香呀林致远,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