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内现在是一片狼藉,骑兵被冲散之后,各部的指挥将军找不到自己手下的士兵,手下的士兵也找不到自己的将军,现在又来不及整编,士气低落,精神涣散,连带着原来守在关上的五千弓箭兵也提不起精神,连个旗帜都竖不稳,东倒西歪的。
城楼上宇文成愁眉苦脸,弟弟在自己面前就这么被人就这么杀了,自己连个报仇的机会都没有,对方太强了,十个宇文成都不一定是人家的对手,这是他今生最大的一次败仗,输的凄惨无比,损兵折将不说,连自己的信心也给打下去了。
“报,宇文将军,吴越国的大军已经进逼到关下了。”传令兵冲进阁楼大声道。
“本帅知道了,你现下去吧。”宇文成有气无力的道。
“慢着。”那传令兵刚想转过身去,却被宇文成叫住道:“领兵的可是陈迪?”
“禀告宇文将军,领兵好像不是吴越的国主,帅旗上写的是一个“傅”字。”传令兵弯腰道。
“领兵的到底是什么人?”宇文成接着问道。
“小的不知道。”传令并小声道。
“你下去吧,没你什么事了。”宇文成挥手让传令兵退下。
“哎,你怎么还不走?”宇文成忽然发现那个传令兵还站在自己面前大怒道,火全发在这个小小的传令兵的身上了。
“小的还有事情要禀告。”传令兵偷偷的斜了宇文成一眼。
“好,有什么你就说吧。”宇文成沉声问道。
“寇大人派人给将军送来密函,将军您请过目。”传令兵呈上密函,飞快的放下密函,跑出阁楼,生怕主帅一时气起,把自己给砍了,那就不划算了。
宇文成打开密函,一看,有喜也有忧,喜的是陈迪已经死了,自己想给弟弟报仇也找不到人了,而李源朝在运河口也吃了大亏,差点没能活着回来,忧的是寇天允让自己放弃索龙内外双关,轻易的把十万将士浴血拼杀得来的果实让给敌人,他实在不甘心,他也明白寇天允的苦心,保存实力是上策,他也知道了敌人领兵的主将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越干族新任族长傅月影,同时他也猜透了寇天允的心思。
“皇上,李源朝居然以监军的身份把出征的主帅拘捕,这是什么居心?他这是在谋取军权,他是要造反呀,请皇上治李源朝谋反之罪!”在寇天允的授意下,朝中武将们开始攻击李源朝。
“是呀,监军一职向来只是督办粮草事务的,本来并不需要宰相大人亲往,只需兵部派一要员就可以了,但是相爷他却越权指挥,致使战争失利,反而诬陷主帅通敌,这是在推脱责任呀,请皇上一定要严惩。”
“皇上,宰相大人指挥不利,致使我军众多士兵被俘,而郑大人只指挥的动的是水师,相爷带过去的将士郑将军更本指挥不动,而且陆上进攻本不是水师的长处,水师来不及救援被迫撤离保持实力,却落的个通敌的罪名,实在令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寒心呀。”有点武将居然当场哭倒的堂上。
“皇上,李大人也只是一时冲动,时间一过也就会明白了,只要皇上下旨让李大人先把郑将军放了,再慢慢审议不迟。”寇天允表面是帮李源朝说话,实际上是拿皇帝压李源朝,看你就不就犯。
李源朝不在朝上,自然不敢有文官出来为李源朝辩护,李源朝一党人个个呆如木鸡,明哲保身,看着一群武将在朝堂上表演。
独孤天棚知道这场闹剧还是要自己来收场,于是沉声道:“吵什么,朕都被你们吵烦死了,就先按寇卿的意思办吧,退朝。”说完,从龙椅上站起来,一拂衣袖,自己回后宫享乐去了。
而李源朝得到的却是将郑万侗押解进京的命令,京城已经被寇天允严密封锁住了,什么消息也传不出去,相府也在秘密监视之中,派出去的是他的人,只要能够瞒住三天,一切都好办了,寇天允打起如意算盘,想把李源朝一网打尽。
可惜的是寇天允聪明,他李源朝也不笨,连续三天京城没有消息传来,他就觉得不对劲,一定是京城出了什么事情,多年养成的警觉性告诉他暴风雨要来了。
果然三天后京城派来使者让他押解通敌叛将郑万侗进京,虽是口头圣旨,他又不能不听,眼前的人正是皇上身边的人,表面上他总得依从着他。
算他寇天允有通天的本领,也不能防备到所有人,还是有人走漏了风声,让李源朝觉得可能是个对付自己的陷阱,果不其然,水师的将士得知李源朝将他们的提督押解进京的消息,自发将李源朝的监军大帐包围个水泄不通,如今的他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难以脱身。
李源朝很快就想通了寇天允的阴谋,马上与郑万侗达成协议,放了郑万侗,并且陪同他一起进京,才化解了这场危机。
宇文成果然是名将,坚守索龙内外双关三天后,主动弃索龙内外双关而去,傅月影得以兵不血刃的夺回了属于吴越国的双关。
捷报传到千秋城的时候,林云芳接到捷报时正是国主陈迪下葬的时候,仪式简单而庄严,千秋城内的百姓纷纷出来观看,风闻哭声可以传遍整个吴越,陈迪死后谥号是“武德”,这是全千秋城的臣民公决出来的。
长风终于见到了忙完所有事情从宫中回到飘然居的林绮梦,林福这一阵子也没有见到长风,一见到长风就把他拉到一家酒楼喝酒聊天,他迫切的想知道长风这几天干什么去了,这半夜人就没了,而且一下子消失了十好几天,这还不能让人感到奇怪吗?林福不顾长风一脸的苦相,硬是将长风拉出去了。
长风只能对林福报以苦笑,他是什么也不能说的,只能说是也在宫中翻译一些什么书籍之类的,这是他们商量好保密的一些说辞,所以这十几天他都没有见到长风,林福也是容易相信的人,虽然有些怀疑,但是转念一想,也是,他既然能够当上我们林府的西席先生,胸中学识自然十分高明,被林云芳看上了,替她翻译一些宫中的一些奇文不是没有可能,这些自然不是他可以知道了,也就不再追问下去,拉着长风只管灌酒,就这样,两人醉醺醺的回到飘然居的时候,林绮梦又回到了宫中,长风根本就没有见到她的面,长风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窜通好了的。
林福和众家丁倒是留下了,不需要进宫保护林绮梦了,长风整天闷闷不乐,来吴越已经快一个月了,程秀云一丝消息都没有,一定是两国开战,她的画舫船队不能够过来,导致到现在也都没有她们的消息。
宇文成主动让出索龙内外双关的事情传到李源朝的耳朵正是他押解郑万侗到达京城的时候,寇天允见李源朝并没有把郑万侗要囚车押解回京,而是用一顶轿子抬回京城,就知道陷害李源朝的事情已经失败了,只能放弃击败李源朝原有的计划,改为在朝廷上攻击李源朝指挥不当,造成己方军队的巨大损失。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两派之间的口水大战,他说你指挥不当小小的运河口只有两万的水师,进攻了数日都不曾拿下,而且干涉主帅用兵,致使对方能够腾出手来对付宇文成的军队,是整个战场失败的根源,李源朝一方也不甘示弱,指责宇文成无能,相爷在运河口激战数日,拖住了吴越五万的援军,他不但不进攻,反而只是将敌人围在了两座空山上,让他们有了喘息之机,反败为胜,相爷就是看到这种情况,才不得不提前总攻运河口,希望能够拖住援兵,那只宇文成的铁骑居然被人家上千只木桶给打败了,真是独孤王朝数百年来军队的奇耻大辱呀。
寇天允也不是省油的灯,跳出来大骂李源朝中了敌人的反间计,不但没有冷静思考,而且急功近利,致使十万大军惨败,自己都险些被俘,让对方腾出手来驰援陈迪,宇文成被两军夹击才如此惨败,事实上,拓拔圭的援军根本就没有上过战场,宇文成就已经是兵败如山到了,寇天允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这种氛围一直延续到民间,支持两派的人相互攻击对方,把多年的,陈年的旧帐通通的都给翻了出来,相互扯皮,蔚为壮观,不知道的,这不知道这两方的人做了那么多的伤天害理的缺德事,一切的一切都成了老百姓茶余饭后有话题,这京城就比以前更加热闹多了,成为后世著名的笑谈之一。
战争是李源朝挑起的,现在输了,责任他是应该负的,他是推脱不掉的,不过他在皇帝身边的枕边功夫做的好,有妹妹在皇上耳边细磨软泡,最后只是官降一级,继续代理宰相处理国事,郑万侗查无实据,继续留用水师,暂代水师提督,李源朝所带领的将士就地编入水师,以补充水师所损失的兵员,等于说把李源朝手里可怜的军权给削掉了,兵部尚书寇天允手下大将宇文成战败不利,致使边关将士损兵折将,主将应受到惩罚,责令其与吴越国展开停战和平谈判,换回被俘的将士,宇文成被调到边关去过苦日子了,一时半会儿是回不了京城了,所部残兵将士一同跟随边关受苦去了。
停战谈判到是双方意见一致,李源朝差一点就中了寇天允的奸计,险些万劫不复,如果自己坚持打下去,恐怕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于吴越谈判他举双手赞成,这次两方的损失都不轻,谁都不想在战争中消耗自己的实力,让其他人得利。
不过让武将出去跟人家谈判,真怀疑这皇帝老儿是不是吃错药了,而且还真是吃错药了,不知道李源朝从哪儿找来一颗药丸说是能让皇帝青春永驻,这独孤天棚这么一吃就把事情给定了下来。
幸好皇帝还没有吃傻,让六部各派一人随同前往,礼部正好派出的正是那个主事曾成。
“主公,这次属下陪同去谈判有什么指示?”曾成半跪在黑衣人的背后,这里是一座山崖,上面也只有他们两个人,约在这里见面根本就没人可以逃的过他们的眼睛,可以说安全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