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灰黑的铅云压在城市上空。
宿九州垂着眸子,落在画中雪白的金鱼眼上。
“好像是被老公家暴了。”
宿九州微微顿了顿,冷峻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又很快舒展开。“有些奇怪。我很少会和人提起我妹妹的事,但是刚才我下意识地说了。”
宿九州却摇了摇头,神色很淡:“没有。但是我妹妹学过。她画画很好,这幅画的水平大概是她六岁的水平吧。最多是入行一年的新手。”
“麻烦了,李主任。”
他挪开目光,勾唇道:“看来‘梦想家’对我不是没有影响。只是可能比较潜移默化。”
昏黄的落日余晖穿过浑浊的窗户玻璃,落在男人脸上,显得深刻而立体。
宿九州:“没事。你或许听过她的名字。”
宿九州深邃的视线在青年清秀的脸庞上逡巡数秒,最后落在薄而淡的两片嘴唇上。
宿九州:“受害者醒了?”
两人没有在王阿姨的情况上再多说。萧矜予大步走到这幅画面前:“你刚才在看什么。”
萧矜予身形一闪,避开众人视线,走进这栋被封锁的大楼。
萧矜予抬头看他。
抬起头深深地看了眼高耸直立的住院大楼,萧矜予转身离开。
宿九州将那幅《鱼缸里的金鱼》用架子撑着,放在桌子上。此刻他正微微俯身,观察画作的每一个细节。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回头一看。
“我妹妹前两年去世了。”
“你学过画?”萧矜予诧异地看他。
他推开房门,一抬头
,便看见了站在餐桌前的男人。
宿九州声音平静:“画画的人是个新手。”
之前他在青州市地底列车站帮宿九州清除崩溃的逻辑因子时,也忽然觉得心里有点怪怪的。
距离王阿姨出事已经过了一整天。
两人互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梦想家?”
“她是曾经的a03,极光之女。”
“不是吧,我听说是搬东西的时候被砸到了。”
萧矜予点点头:“醒了,但是没能说什么话,就打了镇定剂睡了。”
重叠的声音出现的一刹那,宿九州和萧矜予皆是一怔。
萧矜予想了想:“梦想家的副作用,大概是会让我们变得更加情绪化一点。不会像她本人一样,受到的副作用那么明显,但是终究会有一些。”就像他只是清理逻辑因子,却情绪波动了一下;宿九州从来不会提家人的事,却不受控制地说了出来。
萧矜予:“我不知道你还有个妹妹。”
萧矜予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觉得你变了。”
当萧矜予回到家时已经是傍晚,花园里还是互相八卦的大爷阿姨。
“反正伤得很严重,那栋楼的走廊上全是血呢。都被警察封起来,整栋楼的人都暂时搬出去了。”
李笑笑:“你先回去吧。你最好不要靠近医院大楼。有新的情况,我会通知你。”
萧矜予:“你妹妹对油画很有研究的话,可以请她帮忙看一看吗?”
萧矜予关上门。
萧矜予嘴唇翕动:“……对不起。”
这一点萧矜予也很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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