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改之啊,怎么在门口呆着呢?老夫失礼,失礼。”
苏昊笑道:“没办法啊,你的门人说你不见外客,我说我不是外客,你家门人不相信,我有什么办法。”
吴之诚假意地瞪了老仆一眼,斥道:“以后记住了,苏师爷来,不算是外人,明白吗?”
“明白。”老仆恭敬地回答道。
吴之诚训完老仆,又回过头来邀苏昊到屋里就座。分宾主坐下后,苏昊说道:“吴先生,我来找你,是有事想向先生求助。”
“何事?”
“想向吴教谕借几个生员用用。”
“借什么生员?”吴之诚还沉浸在数理化里面,一时没进入自己角sè,对于苏昊的问题茫然无知。
苏昊拿出一张名单,递给吴之诚看,然后说道:“这名单上的生员,我想借到工房去用一段时间,还请吴教谕首肯。”
吴之诚漫不经心地接过名单,只扫了一眼,便像被踩着尾巴一样跳了起来:“岂有此理,这些人都是我书院之jīng华,是我准备着力培养,明年要去参加乡试的,岂可送到县衙这种污秽之地去!”
“吴教谕,咱不带这样指着和尚骂秃驴的好不好?”苏昊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提醒道。
“嗯?”吴之诚一愣,转而想到苏昊自己就是县衙的人,自己刚才那一句,可把苏昊也给骂了。不过,他并不认为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他对苏昊说道:
“改之,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一旦你的差事完结,还是应当辞了这师爷之职,到书院来好好攻读,未来考取一个功名,也好把你的满腹经纶用于报效国家。太祖称衙门之中藏污纳垢,并非偏见,你长期在衙门中浸yín,会毁了自己的前程的。”
苏昊道:“吴先生的美意,学生心领了。不过,学生眼下还有一些事情想做,这些事情也是能够上报国家、下济黎民的。学生以为,并非只有考功名当官才是报效国家,打井抗旱不同样也是在报国吗?”
吴之诚道:“打井一事,老夫是倾力支持的。但时下打井之事已经结束,你还有何事情要耽误我学生的前途?”
苏昊道:“学生想做的事情很多,每一件事情如果能够办成,都会给百姓带来莫大的福利。我向先生借这些生员,就是让他们辅助学生成此功业的。”
“你能说一件出来给老夫听听吗?”吴之诚道。
苏昊道:“最简单的一件事情,吴先生可知我县农村有大量的冷水田,产量极低?”
“老夫当然知道!”吴之诚道。农业在古代是最重要的产业,任何一个大儒对于农事都是非常重视的。连皇dìdū要每年象征xìng地去先农坛耕种他那一亩三分地,普通的读书人自然更不会对农事一无所知了。
苏昊道:“学生想以工房之力,全面改造全县的中低产冷水田,一年之内起码改造1000顷。先生认为,这是经世济民之举否?”
吴之诚不屑地说道:“改造冷水田,不外乎采用暖土之法。民间多以石灰暖土,一亩田用生石灰一担。改之如果想改造1000顷冷水田,需生石灰1000万斤,试问如此多的石灰,从何而来?”
不错啊,这老爷子对于农业的事情还真是门儿清啊!苏昊在心里暗自称赞着。他笑呵呵地说道:“这就是我要解决的问题所在了,我向吴教谕借这些生员,就是想让他们帮助我烧出这1000万斤生石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