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蜿蜒的杨江风景尽收眼底,商业区被抛在脑后,视野极其开阔,一点不输大厦楼上的观景区。
倪采粗略估计了一下方位,此处大概位于宁州以北,应是一片建成不久的居民花园,而她所在的这栋,是花园中独高的一幢,至少比其他单元楼高上一倍,而她所处的房间,至少也有30层,过百米。
卧室里干净整洁,玻璃书架上摆放着许多外文书籍,倪采扫了一眼,很多专业名词她都看不太懂。
电脑桌上也一尘不染,除了得知主人是个有品位略洁癖的壕,倪采得不到其他任何信息。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光着脚离开了卧室。
木地板并不凉,她踮着脚一步又一步,走到一处楼梯,她更加汗颜了,敢情这是顶层复式呢。
目光往下一扫,倪采忽而停下了脚步。
正厅之侧,靠近阳台的地方,放置着一架三角钢琴。
奶白色的流畅线条,琴身呈不规则椭圆形,光滑饱满的漆色让倪采猜不出它的年纪。
它像一只慵懒的白猫,又似一只高贵的雪豹,静静地坐在灰色的圆形地毯上,它不发声,就足够夺走所有人的注意。
倪采忽然有了一种奇妙的预感,这里该不会是。。。。。。
她没敢深想,便听到客厅旁的厨房里传来陶瓷碗碰撞的声音。
“你终于醒了。”
“啊,嗯。。。。。。”
骆嘉树穿着件浅色格子衬衫,搭深色长裤,十足的居家打扮。只是他生来便是个衣架子,无论披什么衣服,配上这张俊美无俦的面孔,还是如此引人注目。
他端起一碗粥放到桌子上,又回身旁若无人地去舀另一碗。
“那个,我。。。。。。我怎么在这里?”
话音刚落,倪采更窘迫了。
她当演偶像剧呢?失忆戏码?
“昨晚在剧院门口刚巧遇到,你一个人淋着雨,便带你回来了。”说着,他把另一碗放在桌上,道,“怎么样,烧退了么?”
我还发烧了?
倪采用手试了试额头,默默点了点头。
接着,她又皱起眉头,揉揉太阳穴:“昨晚怎么回事我也记不太清了,只是。。。。。。”
低头一看,她这才发现身上穿的并不是自己的衣服,“我这是。。。。。。?”
骆嘉树见她指了指衣服,颇为邪恶地挑了挑眉:
“你说呢?”
看着面前的女孩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朝他瞪着眼睛,很快又无地自容地移开,骆嘉树终于松口:
“是楼下的一位阿姨,我拜托她帮你换了衣服,你浑身都湿透了,还发着热,所以我只好擅作主张。”
倪采眨了眨眼,想想也是,他可是骆嘉树啊,他有什么可图的。
“太感谢你了,比起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这里真好啊。”
她坐到桌边,捧起骆嘉树递来的白粥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不太雅观,她赶忙放下,又拿起桌上的汤匙。
微波炉嘀的一声,骆嘉树起身从里面取出一杯黑糊糊的药汁放在倪采面前。
“喝。”
“哦。”
倪采听话地喝完,用纸巾擦干净了嘴,便坐在桌边呆愣愣地盯着对面的男人吃饭。
她觉得自己一定还没睡醒,一定,说不定还在做梦呢。
骆嘉树一勺一勺地喝着粥,明明都到午间了,他却和倪采吃同样的东西。
只见他低敛着眉目,清俊而又亲近,舞台上万人之上的骄傲消失不见,他像个温和而普通的男人一般,坐在面前,坐在她倪采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