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依偎自己怀里,亲昵十足模样,微微低下头,亲了她额头一下,她刚好抬起脸,对视他眼眸。他眼眸里有碎碎光,很好看样子。
他低笑了一下,很自然地往下,贴她唇上,吻得很温柔很细密,让她身体慢慢地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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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湛弘昌病情逐渐控制,没想到老天和他开了个玩笑。
那晚,殷虹入睡之前就感觉眼皮跳得很厉害,一阵又一阵头晕目眩,她努力按了按太阳穴,试图镇定自己不安。房间很静,静到令人有些心慌,直到手机铃声却猝不及防地划破静谧,她感到是不好事情来临,手有些发颤地接起手机,果然听到对方说,湛弘昌出了意外,现要送往手术室,让她赶紧过来签名。
湛弘昌入睡打鼾时候憋气许久,被送往手术室抢救,经过六小时抢救无效而死亡。
殷虹崩溃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当场就晕了过去。
她醒来后就撕声力竭地拽住科室年纪大主任医生不放,扬言他们必须交代清楚湛弘昌死亡真正原因,否则她要聘请律师将他们集体告上法庭。
“睡觉打鼾对脑血管患者来说是一个险兆,会造成睡眠呼吸暂停,你先生之前就有脑栓塞,血压波动很大,心脏方面也有问题,加上情绪一直没有彻底轻松下来,思想负担比较重……”
“借口!借口!”殷虹打断了他们话,激动道,“我老公前几天还好好,怎么说出事就出事了?一定是你们治疗上哪里有问题,你们不要想推卸责任,这事我要追究到底!”
……
这件事后还是言敬禹协调好,他详细请教了业内专家,又和院方代表谈了许久,查看了病例病程,手术记录,死亡记录……事实证明,湛弘昌猝死不属于医疗事故,他身体情况一直没有根本性好转,近几年因讳疾忌医而延误了好治疗时间,这次脑中风来势汹汹,他住院后又时常惦记着启铭营运,精神负担很重,加上他心血管上也有些毛病,各方面因素聚集一块,整个循环都陷入了障碍,睡眠呼吸暂停只是导致他猝死直接原因。
殷虹终于不再争辩了,整日只会不断念叨一句话:“你赚再多钱有什么用,钱也换不回你命,你再好强有什么用,你强过老天吗?”
接下来几天,湛明澜去医院办死亡证明,找几个责任医生签字后拿着资料出了办公室,然后呆站门口很久,眼泪哗啦啦地掉下来,整个人颤抖地厉害。
那个爱她,宠她,说会护着她一辈子父亲竟然这么早走了,简直不敢相信。前几天她还陪他病床前说说笑笑,他还摸着她脸,笑说:“澜澜真是大姑娘了,长得真漂亮,和你妈妈一样,幸好不随我,我长得难看。”
他手掌余温似乎还残留她脸上,却已经和她天人永隔。
一辆药品推车过来,磕她身上,她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痛,被推得踉跄了几步后才站稳。
过了好一会,她才慢慢走出住院部,外面天都是灰蒙蒙,一点生气斗殴没有。出了门口竟又碰到意外事件,一个人从住院部七层跳楼而下,伴随周围人尖叫,她脑子一片空白,整个胃顿时翻腾得厉害,喉头一阵涩意上来,心脏顿时像被一块石头压着一般。
有人从她身后扶住了她,一股很稳很强大力量。随即,一只修长,微凉手盖住了她眼睛,一个沉静声音响她耳畔:“不要往那边看。”
那边是一片血肉模糊残骇,迸裂脑浆以及折断了肢体,真实又残忍。
他动手,将她整个人转了过来,让她面对自己。
湛明澜看着他,慢慢地恢复了清晰意识,说了声谢谢你。
封慎低头,看见了她手里死亡证明,再抬眸看她眼睛,盈盈亮亮,像是被水浸过一般。
“我车外等我,先走了,谢谢你。”湛明澜再次道谢。
封慎沉吟了些许时间,直接从大衣内侧拿出一块细软,干净手帕递给她:“这个给你,擦擦眼睛。”
她停顿了一下,随即接过手帕擦了擦自己眼睛,手帕质地凉凉,按眼角,吸收了她眼泪。
将手帕还给他时,他许久都不伸手来接,她猜他也许是有洁癖人,不愿再要这条手帕了,于是也不勉强:“你不要话我就拿着用了。”
“好。”他说。
她向他挥了挥手,干净利落地转身走了。
封慎站原地很久,直到莫侠出来找他,走过去拍他肩膀,问他发什么呆。
“我看你近心神不安,难不成偷偷恋爱了?不像,你近周末都宅家里,还是说是暗恋?可能性不高,你家大业大,喜欢谁直接下个命令就行,人家就会圆溜溜地过来,没暗恋必要……”莫侠不停猜测,随即研究了一下他万年不变冰块脸,上面明显刻着“闭嘴”两个字……。
封慎看了他一眼,那目光略带“嫌弃”,随即摸了摸耳朵,撇开视线,绕开他聒噪,迈着长腿径直走出去,俊脸波澜无惊,又是一派“禁^欲者”风骨……
他走了几步,突然停住,跟后头莫侠一个踉跄。
“她哭了,和我有什么相干呢?”封慎轻声琢磨,沉吟片刻后又径直往前走,边走边戴上手套。
莫侠僵化了,脸型立刻成:=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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