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陈氏也没让五娘上前去给黄氏请安,好似忘了这一茬。
“看着身量……”
黄氏话还没说完,魏公公就领着两顶小轿过来了:“还请安平伯夫人跟五姑娘上轿。”
陈氏先是转身面向魏公公:“有劳公公了,”后又扭头看向黄氏:“那我们就先进去了,你们先在这歇一会。”说完她看着五娘上了轿子,她才又朝黄氏点点首,跟着上轿了。
黄氏母女就这样站在一边,眼睁睁地看着那两顶小轿进了东侧门,消失在她们眼前。
“小人得志,”黄氏双目微微眯起:“那五姑娘看着是一点礼数都没有。”
“看那位公公的品级,应该是乾明殿或是慈宁宫的首领太监,”黄英紧握的双手掩在袖子里。
“那是慈宁宫的首领太监魏石,”黄氏很是平静地说,多少年了?自从先帝死后,那人跟她再不像以往那般亲近了,那人一向心细如发应该是早就知道了。
“太后宫里,”黄英的指甲几乎戳进了她的手心:“太后好似很满意金家五姑娘呢?”
慈宁宫里,太后看着从昨儿就一直赖在她这的儿子,心里不免有些发笑:“你那功夫练了这么多年,到明年六月初一就满二十年了,六月初六这日子是你挑的还是你舅舅挑的?”
昭亲王左手撑在炕几上托着下巴,右手把玩着一把精致的小刻刀:“是儿子挑的。”
“你就知道拿你舅舅当刀使,”太后瞥了他一眼:“你还赖在这里干什么?一会人家姑娘就到了,怎么你急着见媳妇了?”
昭亲王看了他母后一眼,接话道:“您这不是有屏风吗?我一会就躲在那屏风后面偷偷瞧上一眼。”
“滚,”太后笑了笑:“哀家就不信,你没偷偷去见过你小媳妇。”
“还真没见过,”昭亲王看向他母后:“这不是皇帝给儿子赐了两个侧妃吗?你儿子怕见着小媳妇,会被她盯着要债,毕竟她现在不但是您儿子的债主,而且她还收买了舅父。您不知道舅父这几天可高兴了,新衣服都做了好几身了,一天一套都不重样的。”
“好了好了,你就知道在哀家面前给你舅舅上眼药,”太后真是服了,从小就爱告他舅舅的状:“一会你小媳妇来,哀家让她替哀家好好照顾你。”这个儿子自小就跟着墨先生学内家功夫,这一学就是二十年不能沾女色,现在他有些心动也属正常,她还真怕他不动心。
“娘娘,安平伯夫人跟五姑娘到了,”西嬷嬷一脸欢喜的进来禀报。
太后看向一边的儿子:“怎么,你还不躲到屏风后面去?”
昭亲王把刻刀一收,就起身了:“这会也不早了,儿子去昭和宫看看,”说完他就领着小应子朝殿门走去了。
太后看着他高高大大的身影,忍不住笑了:“小狐狸。”
有人说那画是送给太后的,傻了吧唧的,昭亲王是太后的幼子,太后又素来疼爱幼子,你说那画会落谁手里?
这会韩国公的脸跟被泼了墨似的乌漆嘛黑,气都有些不顺了。他想拿眼去瞪安平伯府的那个黄毛丫头,但想到那丫头的身份,转头看看坐在太后身边的昭亲王,也就只能歇了心思。不过他不能瞪安平伯府那丫头,不代表他不能瞪坐在他对面的镇国侯。
镇国侯皮粗肉燥的,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笑嘻嘻地喝着酒,吃着面前的美味佳肴,一点都没分神,也不知道他是否是故意的?反正韩国公瞪了他好一会,他是一个眼神都没分给韩国公。
太后耳边听着她那冤家小声嘀咕的事儿,面上的笑是止都止不住,她是越看五娘越满意:“你能来,就是送哀家一张纸哀家也高兴,快坐下。”
“多谢太后娘娘,”五娘又朝太后福了一礼,就落座了。其实她们今天进宫,是准备了两份寿礼,不过都是苏岩的画作。
太后见五娘坐下了,才对她说:“不过苏岩的画作的确稀罕,尤其是这《春水图》更是珍品中的珍品,你的这份寿礼哀家很喜欢,让你费心了。”
“太后娘娘喜欢就好,”五娘也不在意四周向她扫来的目光,她知道太后娘娘在给她做脸面,这份好意她欣然接受。
大长公主现在也彻底沉默了,今儿太后跟她那九弟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们娘俩很满意这个安平伯府的五姑娘。既然如此,她也就不作那死了,毕竟她这嫁了人的公主可比不上一个亲王妃得脸。
过了快一个时辰,寿宴也就到了尾声,太后娘娘早离席回慈宁宫了,在座的不知道吃没吃饱,但酒基本都喝了不少。五娘还是很克制的,虽然女眷喝的都是果酒,但那也是酒,喝多了也会醉。倒是她大嫂喝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就这么一会接二连三的有人敬酒?
“大嫂你还好吗?”五娘低声问到。
陈氏朝她点了点头:“没事儿,这点酒我还能应付,你可不能喝。”
“那就好,”五娘伸手握住陈氏的手:“估计这寿宴也快结束了。”
“应该快了,”陈氏真的是有些累了,不过她也知道越到这最后,人心反而往往是越浮动的,而且今日在座的都喝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