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我们出远门,都会带一些方便携带的干粮,主要是以肉干和压缩饼干为主。
像我们这样的人,经常风餐露宿,所以都会习惯性的带上一些吃的出门。
我和一清这次带的干粮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够我们吃一两天没问题。然而小女孩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便把我们二人的干粮全数吞进了肚子。
吃完之后,还是不觉得饱。更奇怪的是,明明是香辣味和五香味的牛肉干,小女孩吃进嘴里总是说没味道,还说很难吃。
一清听小女孩说没味道难吃,还以为是买到了过期食品,连忙捡起地上的包装袋,打着手电筒仔细查看生产日期。
“奇怪!这明明是最近才生产的,怎么会没有味道?”一清不解,倒出包装袋里的残渣碎屑放进嘴里,嚼了嚼,又道:“有味道啊,还很香。小朋友,你是不是感冒了,所以才没有味觉?”
小女孩茫然的摇了摇头,水汪汪的大眼睛圆溜溜的转动,好像看上了一清水壶里的水。
一清连忙把水壶盖子拧开,递给小女孩。小女孩双手抱着水壶,仰头咕噜噜的往口里灌水。
一清不停提醒她,让她慢点喝,千万别呛着。可这小女孩的胃口真不小,一口气喝干了水壶的水,竟然没有被呛着,还是说她好饿,问我们还有没有吃的?
一清很着急,四下张望,想看看附近有没有野果子。然而这周围哪里有野果子?
无奈之下,一清只得安抚小女孩,“小朋友,你别着急,小僧这就下山去给你化缘,你等着!”
“一清,慢着。”我见一清要起身去化缘,连忙拉住了他。
一清疑惑的看着我,我没有解释,转而看着小女孩,笑着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大半夜跑了出来?还有,你要去哪儿?”
我一连串问了几个问题,小女孩反应片刻才反应过来,回答说:“哥哥,我叫二丫,我就住在山下的村子里。我怕我妈妈打我,就跑了出来!”
二丫说着说着又开始伤心的哭了起来,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伤心的哭了一会儿,二丫用手背抹干净了眼角的泪水,又继续说道:“我妈妈不喜欢我,只要她一不高兴,她就会打我,还把我关进猪圈,不给我饭吃。我又饿又疼,晚上饿的实在是睡不着,我就去厨房偷剩饭剩菜吃。可是被妈妈发现了,她就用烧红的火钳还有烟头来烫我……呜呜……”
二丫越说越伤心,哭的也越来越大声。说完还站起来让我们看她的后背,我拉开她后背的拉链后,先是看到了一阵淤青,随即便是触目惊心的烟头烫伤疤痕。
我看到这一幕,气的浑身颤抖,天底下竟然有如此狠心的母亲。这特么要是在古代的话,这恶毒的女人,老子非得让她浸猪笼不可。
“他娘的,好生恶毒的女人!”一清闻言,竟然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我诧异的看着他,一清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当即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只是这恶毒的女人,实在是可恨!虎毒尚不食子,这恶毒的女人,怎么能对自己的女儿下如此狠手!小僧气愤,小僧还想骂人!”
我被一清的话给逗乐了,笑道:“一清,修心不修口,想骂就骂吧。佛主知道你是做好事,肯定不会怪罪你!”
“嗯。”一清重重的点了点头,说:“待会儿小僧定要去找这恶毒的女人讨个说法,十三施主。小僧要是控制不住自己,你千万要拦着小僧。小僧心里憋着一股鸟气,小僧怕伤了那恶毒的女人,犯下大错!”
我赶紧点头回应,坏笑道:“一清,你做的很对,放心吧,我一定不会拦着你!”
一清深吸一口气,极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心疼的看着二丫,“二丫,那你现在要去何处?”
二丫扭头看着坟山的方向,胖乎乎的小手指着其中一所挂着白幡的新坟,脸上挂着纯真的笑容,说:“哥哥,二丫要去找妈妈!”
二丫这话,我和一清再度听的二脸懵逼。我脑海里第一个念头,会不会是二丫精神有问题?
一清不解,诧异的问道:“二丫,你不是说你妈妈经常虐待你,你为何还要去找她?”
二丫嘿嘿一笑,说:“哥哥,村里的老爷爷告诉我,说我妈妈去了天堂。天堂没有痛苦,我要去找妈妈。妈妈很喜欢我,她会带我去天堂,那二丫就不会疼、也不会饿了!嘿嘿……”
二丫笑的很开心,我从她的大眼睛里,看到了对天堂的向往和憧憬。
没等一清开口,我先问道:“二丫,你是不是有两个妈妈?”
“嗯!”二丫点头说:“我爸爸是杀猪匠,他很凶,也爱喝酒,经常打我妈妈。村里老爷爷告诉我,说我妈妈不能生儿子,所以我爸爸才经常打她。后来我妈妈知道,我爸爸在外面有了女人,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今天刚好是第十五天,每一天我都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我妈妈抱着一直哭,还说她舍不得我,说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等我醒来后,我妈妈就在屋里上吊了。村里老爷爷让我别伤心,他告诉我,说我娘去了天堂。后来我妈妈去了天堂后,我爸爸就把那个女人带回了家,还把她生的弟弟一起带回来了。”
二丫说到此处,小脸忽然变的很悲伤,咬了咬嘴唇,说:“爸爸把另外一个妈妈带回来后,她就每天让我给她还有弟弟洗衣服,要是我不洗,她就会打我。这个妈妈可凶了,她还抽烟喝酒。我给我爸爸说,这个妈妈打我。可我爸爸不信,还打我,让我好好听妈妈的话。要是不听话,他就不要我了。”
“玛德,十三施主,你别拦着小僧,小僧要去找他们的麻烦!这两个混蛋,畜生不如!”一清听完后,十分激动,牙齿咬的咔咔响,眼中只差没喷出怒火。
二丫听到一清要去找她爸妈,赶紧拉着一清的手,可怜的哀求道:“哥哥,你别去找他们。要是让他们知道我跑出来了,他们肯定会打死我。哥哥,我好饿,你有没有吃的?”
一清眼睛红的厉害,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轻声安抚道:“二丫,你等着,小僧这就下山去给你化缘,一定不会让你饿着肚子。要是你爸妈不要你,小僧来养你长大!”
“一清,回来!”我见一清要走,一把拉住他,同时从布袋子里拿出了香烛,说:“一清,你就算给二丫吃一头牛,她也吃不饱!只有我手上的香烛,才能让二丫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