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娇羞地将头垂得更低,旋即却忽然意识到他叫她苏沫。
“天啊,原来他都已经知道了。”苏沫抬起头来,迎上他促狭的目光。
“你骗我骗得好苦。”卫青伸出右手轻拧她的鼻尖,“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苏沫害羞地低下头去,隔了一会终于鼓足勇气,踮起脚尖,在他的侧脸上,轻轻印下自己的唇印:“这样可以了吧。”
“不够,还要这边。”卫青转过头,把另一边脸对着她。
苏沫害羞地吻了下。
“还不够,还有这里。”卫青低下额头。
“不要得寸进尺。”苏沫恼怒地捶了下他的胸膛,却还是听话地吻了吻他的额头。
卫青夸张地摸着胸膛,脸上表情吃痛:“哎呦,不行了,这里也得吻一下。”
引得苏沫又捶了他几拳,脸色娇羞,目露凶光。
湖畔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还有男子故作夸张的痛喊声,随着夜风飘散至遥远的黑暗中。
很快笑声就渐渐低弱,痛喊声也已停歇,两道身影在月光下融合在一起,风中夹杂着一阵阵若有若无、欲拒还迎的呼吸……
朦胧的夜色下,朦胧的情愫在慢慢发酵。
……
……
风不定,人初静。
夜空下,晚风还在轻轻吹着,吹起丝丝缕缕的水汽,漂浮在湖面上。月光照过,如一层淡烟笼罩湖面,朦胧淡雅,柔和幽静。
湖畔的几株杨柳,低垂下柔软的枝条,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更远的小道上,不时有自行车轧过路面的昏暗灯光。
深草丛中,秋虫在喓喓鸣叫,高一声低一声,远远近近,时起时落。
卫青和苏沫坐在湖边的长凳上,他的手轻搂着她的细腰,她的头静靠在他的肩膀上。
默然无言,亦无需多言。
他和她,虽只见过几面,约过几回,但他听过她很多事情,她也知晓他许多经历。
他清楚知道她每一次考试排第几名,每一门得了多少分。有一次物理考试,试卷是折叠成几页的,她翻动的时候,漏过了一页没有作答。那一次,她掉落到第二名,为此还哭了好几天。
“你看看苏沫,考第二名就哭得稀里哗啦的。你再看看你,勉强及格就笑得欢天喜地……”
“你看看苏沫,平时多乖巧听话,你要是有一天不给我惹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你看看苏沫,……”
“你看看苏沫”,吴凤挂在嘴边的口头禅,从小到大,他不知道听过多少回。在无数个深夜,他一个人缩在被窝里,在床角默默画着圈圈诅咒那个他未曾谋面的“未婚妻”。
也许这是卫青第一次这么听妈妈的话,看看苏沫,那些原本令他咬牙切齿的行径,在此刻已悄悄转变成她可爱的品质。
……
她清晰记得他捣了几次蛋,调过多少皮。每一次跟人打架过后,又是怎样的鼻青脸肿,头破血流。
“卫青那孩子,前段时间又跟人打架了,身上又挂了不少彩……”
“卫青那孩子,又被老师叫家长了……”
“卫青那孩子,有一米七了……”
“卫青那孩子,……”
她亲耳见证了,一个熊孩子是如何长成的。
卫青那孩子,此刻已经有一米八多了。卫青那孩子,已经从一个不靠谱的熊孩子,长成一个让她放心依赖的帅气青年了。
那些她之前所不齿的行为,却成了他此刻身上温暖的气息。
他和她的人生,通过他和她的父母,传入她和他的耳朵。
虽相隔千山万水,却胜似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