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倾瘫倒在那花缸旁,大口大口地吐着,腥臭之气叫周围的人忍不住捂着鼻子退避三舍。
冀镡不再去看其他人,直接拉了魏央往外走,苏晋和厉繁也跟上,冀烨则留了下来安慰冀落月。
李千玟歪着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冀镡,突然觉得仿佛和这种男人在一起才有安全感。
厉繁刚刚给魏央点穴的功效慢慢退了下去,魏央在马车之上浑身像是被蚂蚁啃咬一般,又痒又麻不说,还热得很。
魏央忍不住张了张嘴,一阵嘤咛便从她口中婉转而出,冀镡原本冷着的一张脸现下却是柔和了几分,望着魏央轻声问了一句:“难受吗?”
“恩。”魏央点了点头,忍住想要扑倒冀镡的**,咽了口唾沫说道。
“我也很难受,”冀镡偏过头去,不再看魏央,脸颊上却慢慢浮起一丝红,“一会儿我找个医馆给你开药,马上就到了,你且忍一会儿。”
魏央点了点头,望着冀镡的唇齿张合便是不住地咽口水,仿佛心中有个小人在怂恿她冲上去,魏央沉了沉心思问了句:“你如何知道我在那里?”
“我这里有感觉,”冀镡指着自己的左胸口,“你出了事情,它会慌。”
魏央红着脸笑了笑,说了句:“是我轻信了,没料到魏倾会这般,今日……谢谢你。”
冀镡用手指堵住魏央的话,眨了眨眼睛说:“你我之间……不谈谢。”
魏央只觉得一把火蹭地一下烧到了头顶,不过幸好这时到了医馆,不然魏央真的担心自己的自制力是不是有那么强。
魏倾想来是临时在那烫伤膏里掺的药,药效并不是很强,且幸好魏央摄入的也不多,那大夫给魏央扎了几针就慢慢消了她身上的难过。
冀镡将魏央送到了魏府门口,方才驾了车离去,说是打了二皇子,要和苏晋先去皇宫里请罪,给皇上来个措手不及,省得后面再寻着什么由头罚他二人。
魏央和厉繁很是担心,苏晋却是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了句:“若皇上真要怪罪,也只能在心里恨我二人没有帮他打死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给他丢了这么大的人。”
魏央这才放心入了府,先行去给魏成光请了安,顺便将此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魏成光。左右今日之事有那么多人知道,估计没几日就会传遍晋阳,魏成光早晚会知道,与其是从别人那里听些捕风捉影添油加醋的言论,还不如自己先行告诉了他。
虽然此事是二皇子做的孽,但是到底魏央是一个没出阁的姑娘,这件事情定然会对她的名声产生不好的影响。魏央想着魏成光兴许会很是生气,却没想到他听完便是沉默,隔了半晌才说了句:“央儿,是为父对不起你。”
魏央摇了摇头,“父亲,我只想问您一句,那个镯子到底有什么秘密,惹得二皇子宁可做出这种事情来,也要将它据为己有。”
“我不知道,”魏成光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不论你信不信,这个镯子可能真的有什么,但是它到底有什么秘密,我是真的不知道。”
魏央瞧着魏成光不像撒谎的样子,便沉了沉气,低声问了一句:“那么父亲,女儿再问您最后一次,母亲她……当真不曾背叛过您?”
“不曾,”魏成光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久远的事情,“我也最后再回答你一次,无论你信或不信,你母亲苏锦绣……从来不曾背叛过我。”
魏央这才点了点头,福身说了一句:“女儿自然相信父亲,以后不会再问父亲这个问题。”
“恩,”魏成光偏过头去,看着书架上那一本一本的书出神,半晌才说了一句,“那镇南世子与你……可是两情相悦?”
魏央没想到魏成光会问这个问题,沉吟了一会儿方才珍重地说了句:“是,世子待央儿极好,心中也只有央儿一人。央儿……亦是如此。”
“那便好,”魏成光伸手自书架上取下一本已经蒙了尘的书下来,轻轻拂了它面上的尘土,说了句,“镇南世子能为你与二皇子反目,也算是真心待你,想来也不会介意这晋阳城里传些风言风语,你也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左右……无事便好。”
魏央又是福了福身,“多谢父亲关怀,那女儿便先行退下了。”
“去吧。”魏成光不再看魏央,将自己的面容隐在一片阴影里。
魏央回了院子便着春晓将今日魏倾身上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传到赵姨娘耳朵里去,春晓也是对魏倾恨极,赶忙领了命下去。
却说苏晋和冀镡一路驾着马车去了皇宫,又径直到了议事殿外等候。议事殿的掌事公公进去通报了元武帝,方才将他二人请了进去。
“微臣见过圣上。”冀镡和苏晋齐齐跪下行礼,磕了个头道。
元武帝抬手做了个虚扶的动作,说了句:“起身吧,你二人一同前来,是有何要事禀告?”
“回皇上的话……”冀镡拱了手,将今日之事慢慢说了,方才和苏晋一同弯了腰道,“臣一时不察,伤了二皇子殿下,还望圣上责罚。”
元武帝听了冀镡和苏晋的话便是脸上神情变了又变,他竟不知自己从前甚为看重的儿子已经恬不知耻到了这种地步!先是毁了魏家长女的清白,又是借着南唐公主的身份保全自己,现在,又将注意打到了魏央的身上去!
元武帝觉得自己从前便不甚对得起魏家,如今便是更加对不起,若是魏成光找上门来,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过幸好这苏晋和冀镡将那个不成器的打了一顿,要不自己只能给他更重的惩罚。
不过心中所想到底不能表露出来,元武帝抖了胡子说了一句:“既是你二人已经知错,朕也不好再罚,到底是老二有错在先,你们二人且去给他送些药材,也算是泯了恩仇便是,今后这一页便算揭了过去。”
冀镡和苏晋交换了一个神色,都是微微一笑,行礼道:“微臣领命。”
元武帝想着苏晋也在,正好问问魏然和冀璟之事,便吩咐一旁的公公给二人上了茶水糕点,待到二人谢恩就座,他才问了句:“苏晋,你父亲最近将魏然之事查得如何了?”
“回皇上的话,”苏晋却是丝毫不藏私,将自己所知道的托盘而出,“家父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证据,魏然虽然是想要翻案,不过他给的理由也都是绵软无力,成不了气候,且还有一句话,微臣想着应当提前说与圣上知道。”
元武帝面上不动声色,叫人完全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直接点头说了句:“有话但讲无妨。”
“臣斗胆说一句,”苏晋拱了手道,“此事怕真和二皇子殿下脱不开关系,那黄河监工,和灵州官吏,都有和二殿下往来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