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姐姐,府里发生何事了?方才我听你和二姐说祖父和二婶婶什么的,出什么事了吗?”守寡的话题不太美好,赵桓熙知道自己不会死,也就不愿去想了。
徐念安迟疑着要不要告诉他。
“冬姐姐,你就告诉我吧,不要再把我当成需要你遮风挡雨的弟弟看待了。祖父若是出事,我就是娘和你唯一能倚仗的人了,我需要知道那些事,事到临头,我才能知道该怎么做。如果你和娘还和以前一样,不好的事情都瞒着我,我永远都担不起事。”赵桓熙认真道。
徐念安闻言,也就没再瞒着他,将整个案子和国公爷昏倒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赵桓熙听完,垂着眼睑很久都没有说话,再抬眼却也只问了一句:“祖父他没有大碍吧?”
徐念安道:“我不知道,祖父刚晕过去,大夫还没来,大理寺来人说你中毒了,我和姐就赶过来看你了。”
赵桓熙翻过身躺平,看着帐顶,道:“祖父他十几岁就跟着曾祖父上战场,打了几十年的仗,最疼爱的儿子也折在战场上。临到老,却还要遭遇这些事,这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他没娶着一个长命的能替他教养儿女打理中馈的妻子。”徐念安道。
赵桓熙回过头来看徐念安。
“不管男人在不在家,后院都是女人的一亩分地。而当男人不在家时,女人甚至连前院的事情也要管到。如祖父这般常年在外征战的武将,对妻室的要求其实要比寻常公侯人家娶妻高很多。你的亲祖母早逝,继祖母不说也罢,好在后面这十多年有你母亲不偏不倚地帮忙料理中馈,如若不然,靖国公府只怕连如今的局面都没有。”
徐念安说着,抬眸看着赵桓熙问道:“郎,你心中有无一刻如二太太般怨恨过祖父,觉着他处事不公?”
赵桓熙摇头:“祖父他早年征战辽东,把铁勒打得七零八落,多年不敢进犯边境一步。卸甲回京后,又凭功勋进位中军都督府左都督。男子一生有这样的作为,已是凤毛麟角难能可贵了。我又怎能因为他是我祖父,他的每个决定都与我息息相关,就要求他在处理内宅事务,对待子孙问题上也做到公允公正尽善尽美呢?人无完人,祖父他在我眼里的形象,已经很完美了。”
“若是祖父能听到你这番话,一定会觉得很安慰。”徐念安温声道。
靖国公府,敦义堂。
殷夫人,赵佳臻和向忠都紧张地看着御医在那儿给国公爷望闻切。
御医仔细地诊过脉,回身问几人:“国公爷日常可有头痛之疾?”
向忠忙道:“国公爷偶有眩晕头痛的症状。”
御医道:“头风之症,可大可小,从脉象上看,国公爷现今是气滞血瘀,虽无性命之忧,但也万不可再动武操劳了。日后还是要平心静气仔细调养。”
几人听说国公爷暂无性命之忧,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送走御医之后,殷夫人赵佳臻和向忠守着国公爷,药煎好后给他灌了一次。寅时刚过,国公爷醒了。
殷夫人和向忠年纪在那儿,熬不住都打起了瞌睡,是赵佳臻第一个发现国公爷醒来的。
她忙去推醒殷夫人和向忠,人一起凑到床边。
“公爹,您感觉如何?”殷夫人看着床上因病而显得虚弱苍老的国公爷,内心有些焦灼。
“我这是怎么了?”国公爷还没搞清楚状况。
“您方才晕过去了,请了张御医来瞧,说您是头风之症,不能动武操劳,要怡情养性好生调理。”殷夫人道。
国公爷沉默一瞬,问:“什么时辰了?”
赵佳臻接话道:“祖父,现在刚过寅时。”
国公爷掀被起床,道:“过一会儿该去上朝了。老大家的,你带佳臻回去休息,我这儿没事了。”
“公爹,张御医说您不可再劳累了,要不今日向朝廷告个假吧。”殷夫人真是怕他有个好歹。
向忠附和。
“桓熙还在牢里,今日要把事情解决。放心,我自己的身子自己心里有数,无碍的,回吧。”国公爷道。
殷夫人闻言,便带着赵佳臻行礼离开。
国公爷在向忠的伺候下粗略地洗漱过,一边穿戴一边道:“速速派人叫老二回来。”
向忠应下。
国公爷穿戴整齐了,就要出门。
向忠提醒道:“国公爷,时辰还早。”
国公爷看看外头黢黑的天色,道:“不早了,要先去一趟顺天府尹家。”
辰时初,宸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