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过去,正是西门城灾难后最大的一场婚典的时候,都市也越加热闹起来。
巫师清楚,这场婚礼必须要进行,这是自己进入西门城权力中心的一个仪式,也是为了在这片海岸站得更稳,潘尼冒着巨大风险击倒夜之王,并不是为了成为一个做好事不留名的传统英雄人物。
他要将西门营造成一个足够安身立命的基地,这样才有把握应付源源不绝从各个方面赶来的敌人,对于潘尼而言,他的敌人足够编排成一张长长的名单,在拥有将他们全部消灭的实力之前,必须经营好自己的巢穴。
巫师隐约感到,距离那个时候已经不算太远了,但现在,他还要雌伏,并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而行动。
在深度研究方法论的过程中,巫师知道,想要进入更高的层级,就需要突破源海的桎梏——至少,巫师要表现出来足够突破源海边缘的潜质,不然,他连源海的真正力量都触摸不到。
这不仅仅需要方法论的突破点,还需要一个契机,巫师认为,如果能够寻找到突破源海力量的东西,并深入分析其中的力量,或者就能够领悟到那个属于他的法术。
不过或许是漫长的研究让他有些疲倦了,现在的他还需要好好休息,休息的闲暇,就要做些不太消耗精力的活儿。
比如和西门城的贵族们打交道。
“迪塞尔大人万岁!”还没等他走进白宫,路边闻讯过来的市民们已经欢呼起来,不仅仅是为了凑热闹,要知道,今天西门中心市区各个方位都安设了露天筵席,如此盛景,在西门城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了,上一次这样的庆祝仪式,大概是小伊利斯塔国王驱逐班恩之子卡沙维,重夺西门王位的时候。
这样的招呼未免让巫师感到有点儿哭笑不得,措手不及之下,就好像上辈子一些参加检阅的领导人那样,僵硬地对群众挥了挥手,然后有些急匆匆地顺着红地毯走进‘白宫’。
今天的潘尼没有穿法师的长袍子,而是穿上了薇卡定做的礼服,老板娘显然比较了解巫师的喜好,这套礼服的式样并不复杂,然而却能显示出一种简约的高雅,而且内层的长袍中也带着一些巫师绘制的符文,许多法术附加在了上面,也有良好的防护效果。
在这种公众场合,不小心一些是不行的,何况还有许多居心叵测的家伙正在暗处虎视眈眈。
盯他最紧的人却是他从焰匕弄来的临时保镖,这个灰袍的刺客至今还记得巫师派人来叫‘那位灰袍子的刺客先生’时自己心中的惊讶,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异心,同时担负着曼宁。布雷斯的托付,要好好看看这位大人在西门城中的‘能量’。
其次就要数来自塞尔租界的德尔松帕亚大人了,他就是为了潘。迪塞尔这个人而来的。
来之前的时候,他已经搜集到了一些情报,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他的仇人。
按照以往的行事风格,德尔松帕亚大概会直接把这位潘。迪塞尔绑过来问个清楚,但是他也不傻,自然知道在这个时候发难,是相当不智的手段,因为毫无疑问,这里是潘。迪塞尔的地盘。
同时另一个消息也让他感到疑神疑鬼——这个巫师居然击倒了夜之王。
而且经过详细打听,这个击倒的过程还是异常地轻松——只是轻轻地一抬手。
这当然让德尔松帕亚有些拿捏不准,原来十拿九稳的推断因为这个消息变得有点飘忽。
因为据可靠情报,他的小仇人离开塞尔的时候,也不过刚刚具有环之导师的资格,而在与自己作对的时候,还不过是个刚刚能够施展第四环奥术的菜鸟。
而西门城的夜之王,却是著名的传奇施法者。
一个五环的法师居然在逃离塞尔的几个月后,就能将一名传奇施法者击倒?
难道这几个月之间,他就获取了能够与传奇法师媲美的力量?这无疑颠覆了德尔松帕亚心中的认知,即使是以天才闻名塞尔的劳佐瑞尔首席,奥术造诣的提升也没快到这种地步。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潘。迪塞尔掌握了夜之王的弱点,不过德尔松帕亚清楚,虽然每个巫师都紧张地保护着自己的方法论,但是因为方法论泄露而死掉的巫师在哪个时代都是极少数——因为破译方法论需要大量而精心的观察,而每个巫师都将自己的力量之源包裹的严严实实,即使与源海沟通,也要加上十几层保险,更不用说能够轻易地被发现了。
总而言之,潘。迪塞尔击倒夜之王的消息,很大程度上推翻了德尔松帕亚原先对潘。迪塞尔身份的猜测。
而当远远地见过潘。迪塞尔一面之后,他更加感到自己的猜测很可能是错的。
因为这位巫师和自己的小仇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虽然脸看上去有些相似,但是他实在想不出一个乳臭未干的半大孩子如何能够和这个青年巫师相比,先入为主的印象摇摇欲坠,更多的疑惑又在心头浮现。
“或许这是伪装。”他托着下巴,眉心深锁,又想到了租界和西门城冲突的最初原因,疑心再次抬高。
总之,各种矛盾的情况让德尔松帕亚感到,慎重行事是十分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