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巫师试图让自己在上古邪物的压迫之下找回那一刻时光静止的感觉,然而心里终究是有了防备——哪怕他再努力地让自己放下对上古邪物的警惕,仅凭着这一堆资料冥想出的景象,也不能形成像最初那个层次的压迫力。
这就说明灵感始终是灵感,灵光一现的刹那是难以重现的,除非潘尼能够再次感受到那种生死关头的压力。
难道真的要去面对上古邪物的主体?
这个念头在潘尼的心头闪过,很快就被他否决掉了。
仅仅一堆卷轴生出的思维映像就差点要了他的命,上古邪物的完全体的力量也就可想而知——那绝不是一个普通巫师能够应付得了的。
至少潘尼心里有个谱,以自己现在的水平,不用说潘德瑞姆的真身,就是它的真实形态,也不是现在的他有能力去面对的。
那么只有循序渐进,比如……“潘德瑞姆的残片?”海拉斯特听到潘尼的请求,十分惊愕。
“是的,在这种力量的碰撞下,我想我能够渐渐接近我想要的东西。”巫师揉着右眼,虽然一段时间的研究并没让他摸到利用时间超越界限的方法,但是对时光之眼和其中的时光之力却有了更深入的理解,尽管不足以突破界限,但确确实实让潘尼感觉到了超越的契机。
或许那一刻不远了。
“我可没有那种东西。”海拉斯特摊了摊手,摇摇脑袋。
“但是你在过去几千年里似乎一直在和帝国的遗迹打交道。”巫师并没放弃。
“那是守墓者的事,和我已经没关系了。”海拉斯特。黑袍转过身去,忽然省起什么,又转过来:“你想找那些守墓者?”
“是的。”巫师点头:“你还和我提过,似乎你有一批手下……”
“哦~”黑袍一拍脑袋:“倒是忘了。”
潘尼嘴角抽动了一下。
“好吧,既然你这么心急,我这就安排,不过你可别抱太大希望。”海拉斯特招了招手,招来了自己的仆人,同时不忘提醒潘尼:“你要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可能得到他们的信任的。”
潘尼看着海拉斯特。黑袍,缓缓地点了点头。
确实,想让那群守墓者相信这个嘴上一根毛都没有的小屁孩子就是大名鼎鼎的疯子法师,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海拉斯特黑袍似乎也不会接受这样的质疑。
潘尼对现在的海拉斯特黑袍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尽管他仍然有时候看起来疯疯癫癫——很显然这和疯病无关,只是海拉斯特的姓格,但是本质上,海拉斯特黑袍却是个很高傲的家伙,大概不会愿意为了这种小事而大费周章。
好吧,虽然受到现在的潘。迪塞尔的庇护,但想获得他全心全力地辅助,潘尼自认为还差些火候。
至少到现在为止,海拉斯特黑袍许多次帮助到他,都是顺手为之,大部分时间,他都在费心于应该如何重新塑造自己的方法论。
这会是个漫长而复杂的课题,而且根据潘尼的判断,在那场大浩劫没到来之前,海拉斯特还可能将这个时间期限再次延后以保证面对更低的风险——反正以他现在这幅躯体的寿命,时间还长得很。
想到这一点,巫师也只能耸肩。
这个小老头子是个不靠谱的家伙,潘尼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第二天,有两拨人先后找上了潘。迪塞尔的大门。
见识了巫师在婚宴上表现出的惊人法力之后,巨龙海岸的各大势力心中震惊之余,不免要重新估算潘。迪塞尔的价值。
这个时代的费伦,想要身居高位,不仅仅要有充足的人脉和资本,个人力量也是相当重要的一部分。
甚至可以说,如果一个地区的掌权者没有相当程度的个人暴力,就很难对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形成足够的威慑力,在巨龙海岸,无论那个时代的掌权者,手底下都多多少少有两下子,虽然不一定有多高明,但大多不会是手无缚鸡之力,至少不会在面对各种暗算时毫无反抗之能。
即使一些商业家族掌权的地带,比如具有代表姓的星幕市,掌权人大多数是不太懂得暴力的商业领袖,然而也会雇佣大量高手作为护卫,家族之中,也有着擅长法术或武艺的内部精英人士。
这个混乱的时代,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实在是太重要了,就潘尼所知,即使是相对弱小如薇卡,如果拿着一把剑,她也能像模像样地舞弄两下,至少对付一两个一般的地痞流氓是没有问题的,在短时间成规模的白刃战中也不会特别地拖后腿,否则她哪来的胆气一个人前往塞尔开辟商路?
虽然这些力量在一些高手眼里不值一提,但是这些聊胜于无的战斗力在许多时候确实起到了相当巨大的正面作用。
只不过在夜之王的银威之下,这些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它们没能帮助贵族们压制奥尔巴克的阴谋,尽管有着种种有利条件,仍然让夜之王在西门的黑暗面经营起了地下王国。
总而言之,作为一个当权者,拥有一定的个人力量无疑会大大巩固自己的位置,无论是在他自己眼里,还是在旁人看来,都是如此。
在艾博尔。托瑞尔世界,拥有传奇力量的强者虽然不少,但是大多数行踪飘忽无定,少数在主物质界的,也深居简出,脱离了平凡人争夺的头破血流的低级利益,使他们的行为低调而隐秘;所以活跃在舞台上的,大多数都是一些亚传奇和中层强者,这一类人物拥有非同凡人的力量,但却也不是能够力敌千人的怪物,也就是费伦大陆上各色故事的主角。
现在我们的潘。迪塞尔有幸进入这一行列之中,能够施展第八环奥术的大法师,在哪一个国家都算得上是相当重要的人物了,许多原本对西门心怀不轨的货色,见识了潘尼的法力之后,立即在一片忐忑中收起了不轨的念头。
受刺激最严重的当然是西门的本地人,自从古德尔事发之后,西门城的许多贵族都受到了巫师的整治,在各种暴力胁迫和言辞威慑之下,不愿合作的都已经远离了城市,剩下一部分把柄被捏住摄于巫师的银威而忍气吞声,中立者则忙于舔舐自己的伤口,需要一个平稳的环境,比如提尔神殿的卡扎尔主教,余下的则是巫师的支持者。
见到了巫师的力量,前者自然更加恐惧,不敢造次,中立的人也就更加不愿意与巫师产生冲突,至于潘。迪塞尔的支持者们,则是大喜若狂,当七法之杖重现之时,就有许多人认为潘。迪塞尔会是西门注定的新主,现在展现出非凡的奥法力量,更是让许多怀旧保守的家伙将他当成了七法塞崔纳的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