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尼。西恩十分清楚,现在有无数的塞尔人,怀着各种各样的想法,正寻找着他的踪迹,但是这些人的寻觅注定都要落空,他现在所处的地方,绝非那些塞尔人所能想象得到,就连唯一陪伴在她身边的人,也是一头雾水。
“西恩先生,这条海路的航向,似乎不是通往绝境东域……”出了西门港一路向东,然而到了坠星海中央的海盗群岛,航船却没有继续向着东面的阿戈拉隆海域进发,而是忽然转向了北面。
“我的目的地也并非绝境东域。”巫师倾倒水杯,将其中的茶叶渣倒进一旁的桶里。
“但是这条路的终点……”安森菲雅蹙眉,透过舷窗望着外面的海洋,估算着即将前往的地带:“是……月海?”
她陡地警觉起来:“你竟然要去月海?”
“不错,那几个人给我看那个传奇法术的用意,不外乎试探一下那东西是不是真的对我有效。”潘尼。西恩紧了紧斗篷:“也许是为了表示威慑……让我不敢光明正大地返回塞尔……”
“这个想法明显不靠谱……”安森菲雅眉心跳了跳:“如果这东西对你无效,或者你现在抛开一切顾虑,光明正大地返回塞尔,他们又会怎么办?”
她想到潘尼这样做的后果皱起了眉。
他光明正大地在塞尔出现,立刻就会让塞尔国内的矛盾最大化地爆发开来,几位掌权的首席权势立即岌岌可危,如果潘尼试图报仇,这或许是更好的途径。
“如果确定那件东西对我效果有限,他们会立即放开塞尔的势力,远遁入其他位面。”潘尼摇了摇头:“要是我,我就会那样做,然后辛勤研究上百十年,将方法论的缺陷弥补,再卷土重来复仇。”
“这……”安森菲雅思虑了一下,对于传奇法师而言,方法论枯竭之前,百十年的时间确实算不了什么。
细细一想,也便知道了奈维隆威慑潘尼的用意——这个人舍不得到手的权势,又怕彻底陷入被动。
“他在试验我的耐姓……”潘尼吐了口气:“我不愿意等这百十年的时间,就只有接受他的游戏规则,而他们也不愿意轻易放下权势,仅此而已……”
仅仅一次交锋,居然能够从中解读出如此多的讯息,奥术师之间的战争,原本如此。
“何况让他们耗费大量时间重整方法论,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失去了在塞尔的权势,但对我而言,却只会变得更为棘手。”潘尼抬起头:“我当然不会容许他们就这样离开塞尔。”
“好主意,那么你接受了他们的规则,就要在名为塞尔的擂台上,和他们好好斗上一斗?”安森菲雅挑了挑眉毛。
这也许是潘尼。西恩不将奈维隆劳佐瑞尔的方法论漏洞透露给别人的原因,假如这个东西被奈维隆的敌人广泛知晓,那么那几位红袍首席就会立即离开塞尔,绝对不会给别人利用这些方法论的机会。
一个传奇法师若是断绝了与主物质界的所有联络,将自己深深地隐藏在多元宇宙的某个角落,被他人找到的机会当然是微乎其微,事实上,现在的奈维隆和劳佐瑞尔的情况也就是如此——只不过留在主物质界的爪牙和触手,让他们有了暴露的可能姓。
“那么你们就是在比较,看谁先找到对方了?”安森菲雅挑了挑眉毛:“彼此降低游戏难度,如果你们任何一方先行暴露,除了远离塞尔,似乎也没有别的避祸的方式,恕我直言,西恩,你的复仇之路不是一般地难走,很可能会持续相当长的时间,更何况他们还开发出了能够对付你的奥术,当然,他们的势力比这个奥术更加可怕。”
“但是拖得时间越久,对我的复仇就更加不利,方法论的弱点总有被弥补的时候,他们正是明白了这一点,才设下这样的舞台。”潘尼。西恩蹙起了眉头:“但是我总有一点优势,是他们所不知道的。”
“你是指萨扎斯坦?”安森菲雅不确认地摇了摇头:“我很怀疑你们之间盟约的坚固程度。”
“我们不需要对方配合我们做什么,只需要知道对方想要怎么做就够了。”潘尼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我需要一个不引人注目的方式返回塞尔,现在肯定有许多的塞尔人,通过各个渠道监视着各个我可能出现的地方,所以必须出其不意。”
“你想通过月海进入……不对……”安森菲雅想起潘尼临行前在巨龙海岸的布置,忽地一惊:“你要利用散塔林会!”
巫师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表达出某种默认。
作为一个举世知名的流氓政权,没有哪个国度敢于与塞尔建立正规的邦交,即使是商业贸易,也冒着巨大的风险。
当然,敢于冒着非议与这个邪恶国度建交的势力并非没有,出于塞尔人对黑手暴君的礼貌态度以及从古至今的臭味相投,月海地区的散塔林会和班恩教就是与塞尔有良好邦交的势力中最著名的一个。
经常有商船来往于月海和塞尔南海之间,“对了……这条船是属于星幕的商船……”安森菲雅挑了挑眉毛:“这么说,你决定利用星幕市商人的身份,和散塔林会的人搭上线,然后借机找到掩护身份,然后返回塞尔?”
“不止如此。”潘尼点了点头:“散塔林会和红袍法师之间的关系,远远比外人想得还要密切,我在这里想办法和他们搭上线,或许能够找到更好的道路进入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