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打哪儿来?”
“玉虚山。”
“玉虚山?在哪儿?”
“在往东边的地方,六道剑派就在那里。”
“哦。那你们是要往哪里去?”
“西方,大漠里,离这儿还有很远。”
“就你和她二人吗?”
“是的,婆婆。”
“那你们可得小心了,路远,多凶险。”
“婆婆,我们想在这儿借宿一宿,可否?”
“呵呵呵,当然可以。”
老太婆站在茅屋门前,院子里一颗偌大的老槐树,此季节里正结出一窜窜乳白色的花,槐树下面放着一把藤编的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老头,手执蒲扇掩盖在胸前,正沉沉的睡熟在黄昏里。
“不过这宅子小,只有一间空房,家里清平,也没有什么可招待两位的,可别嫌弃。”老太婆脸上一笑,双眼和嘴都挤成了一条线,和深深浅浅的皱纹相自照应着。
“谢谢婆婆!”
云书道过谢,又扭头看了看依旧沉睡的老人,槐树时而飘下几只花瓣,落日在昏沉的天气中投来残损无力的光。
“我去添些饭菜,你们进来坐吧。”
忽然一阵微风吹来,风势微弱,却一阵额外的凉。躺在椅子上的老人似乎被这阵凉气侵袭,手上一抖,蒲扇掉落在地,而他也醒了过来。
“老人家……”云书低声道。
只见椅子上的老人听见这说话声后,如有惊吓的身子一抖。他缓缓回过头来,却见屋外立着一对少年,对着他们一阵凝望,似出了神,花白的头发上又落下了几枚槐花。
“你回来了?”那老人迟迟道来。
“他们只是过路的,今晚在这里住一晚。”老太婆解释到。
“回来了,怎么还要走呢……”
“老头子,你看错人了……”
老人起身,缓缓向二人走去,及至身前,他却忽然笑起,看着二人,笑道:“我当然知道看错人了,就让我高兴高兴嘛!”
云书却不知所措,只随之一笑。
“我们老俩口啊,是有多少年没有同外人来往了,在这荒芜之地见着生人还着实不容易啊!来来来,屋里坐!”
老夫妻相视一笑,便领着云书二人走进屋子里。
灶台里的火烧着枝桠噼啪作响,屋子里弥漫着一股烟熏的味道。
“五十年啦,我老两口都没有见到过外人,今日还真是有个好兆头。”
五十年?云书心中暗想,这老夫妻俩不过七八十岁吧,也就是说他们在这里孤零零待了有一辈子了。
“老人家,你是在等谁吗?”
“是啊,等我女儿。”
老太婆听了,放下手中的柴禾,“你们别理他,他老了,整天都在胡思乱想。”
“我总感觉她这些天就要回来了,没想到啊,是先等上你们二位了。”
傍晚里余晖落尽,云原上仍不见星月光明。茅屋中一盏蜡烛只散出一圈微弱的光辉,倒是灶台里的烈火映的屋中一片火色。
二人心中一阵酸楚,两位老人的家中一定有过一段十分伤痛的经历吧!而这伤痛至今未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