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不是她,哪怕象到七分,九分。依旧,不是她。
环绡。环绡。
我见到了一个和你很象的女子,我甚至如当年对你一般认了她当义妹。
可你,又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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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以为好不容易躲过了这一坎,左小吟换好了囚衣定了定神,就规矩的坐在角落里,等着王顺将自己拉到晨训场子上。然而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显然放心的太早了。
牢房外面的狭窄胡同里,走来三四个人。未见人,却先听一阵娇语艳俗,尖声的刻笑,似欲在闷热的牢房内将人的耳朵给生生挠出爪子印来。
这几人,很快地停在了左小吟牢房面前,依旧是王顺和那两个小卒。只不过,在王顺臂上,却还腻挂着一个状若无骨的媚俗女人。她一直半窝在王顺的怀里和他调情,微侧着脸,一头黑发盘成蛇暨,斜插了两个紫旃,一股子狐媚打扮。察觉到左小吟的视线,她转过头,丹凤眼高高挑着,妃色霞云浓重的铺在眼角,衬的那双细长平淡眉眼,生生是象汪春水,媚得是满室的春光风情。“呦,顺爷?我还当临四这间住得到是什么贵人,怎是如此一个怪物?”那女人瞅见左小吟的脸,非但没有一丝害怕,还反倒是显得很有兴趣一样眉目生姿。
王顺在那女人身上四处乱摸,惹得女人一阵娇声浪语,“这丑丫头大抵是偷偷给了柳刍那□不少好处,所以才有的这个福受。不过没事,吗的这外监里可是老子的地盘,老子我没得着半点油水,自然不会给这丫头一点好日子过。你说是不是,我的伍月小妖精?”
那个叫伍月的娇媚女人立刻攀了他的腰,环紧了撒娇说:“所以您才把奴家叫来么,顺爷?只有这个时候才念起奴家的好来,您真是坏死人了~”
这女人的声音极其酥媚,让左小吟都听得身骨一阵发软,更别提王顺和那两个色极攻心的小卒。王顺狠狠的在伍月的腰上猛掐了一把,大笑道:“伍月小妖精,就你这聪明伶俐的劲,老子也算没看走眼。这大狴司内的官媒娘,就只你这一个独得老道,精倍得眼神活儿1“顺爷夸得奴家小心儿都甜了一半呢~那一半心眼,还得留着给顺爷办事让顺爷高兴舒坦咯~”伍月侧着眼微微一笑,娇羞的打了王顺胸口两拳。随即轻巧得从他怀里脱身,走向左小吟。“小丫头,你可知道我是谁?”近距离看,伍月的眼角已经有不少细纹,可那半老徐娘却依旧如此风,骚的滋味让一直恪守老规矩的左小吟心里着实有些别扭。可左小吟在听完王顺那一袭狠话之后,饶是再傻,亦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么糟糕。定了定神,左小吟指了指嘴,轻轻摇了摇头。“这还是个哑巴姑娘?”伍月可惜的啧啧两声,绕着左小吟转了两圈。“这小丫头,却倒有几分大家小姐的身段。可惜了,当真可惜了。”她绕到左小吟脸面前,用手指轻轻抬起了她的脸,直直的和她对视。
伍月没有一丝害怕,一丝恶心的表情,看着左小吟的眼睛异常柔媚的笑,“只可惜,从这眼睛就能看出来是个福薄的相,贵生贱命。”她拍了拍左小吟伤痕累累扭曲结疤的脸,笑,“丫头,别怕,我伍娘是这大狴司头牌官媒娘。只是一个专管你们这些小丫头,小娘子平常生息的小小角色。伍娘我啊,倒不象顺爷那么急脾气,就是一副好脾气好心肠。看到你这样惨,伍娘我心里真是酸得狠埃”她一袭话是声情并茂,说到后半处倒好似真的伤心难耐一样从怀里搅了一方鹅黄的帕子,轻轻擦了擦眼角。
左小吟有些愕然,来这里虽然不长时间,但是从来不会有人如此直接的面对着她那张丑陋的脸,更别提为她掉眼泪。她有些傻了,不知所措的看着伍月,张了张嘴发出了几声不成调的怪音。
这还不够,伍月擦完眼泪,抬起头极其亲昵的抚上了左小吟乱麻一样的头发。“小丫头,伍娘我是真的不想再见你吃苦头了。”她顺着左小吟的发,轻轻顺着,“不如,伍娘我做个人情买卖。你今儿啊,给顺爷交够油水,顺爷放过你一马不说,我伍娘亦给你这怜人的小丫头对本的周全。不用交太多,就是比你给柳姐姐的犒劳多上个一翻就成,这价码是不是很合适?”
左小吟愣住了,她赶忙摆手摇头,着急的想要说些什么。伍月转过头对一边傻站着的一个小卒使了个眼色,那小卒才慌忙递上了一只炭笔交给左小吟。她拿了炭笔,转过身在石墙上写:“我没有钱,我也没给过那个柳大人一点好处。”“……”伍月的脸色微微僵了一下,给一边看好戏的王顺使了个安抚的眼色,“小丫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看情面也得看场面不是?钱财是身外之物,得罪了顺爷遭了罪受,到时候可是多少钱都买不回来的哦~你好歹是个大家小姐,若是真没钱财,那柳姐姐又怎么会给你安排到如此一间上等监房?”
左小吟终于明白了。
这个所谓的伍月,不过是和王顺一起唱了出红脸黑脸,勒索敲诈而已。她退后了两步,还是摇了摇头。她真的没有一分钱,更不知自己呆在这里叫什么上等监房,也和那所谓的柳大人没有一点瓜葛。她没有一分钱,没有后台,没有一点点可以供给这些人的好处。
王顺要的色,她没有。伍月要的钱,她亦没有。
她到底该怎么样,才能在这个地狱里活下去?
她没办法,亦没退路。
伍月见她如此,却是笑得更甜了。她一步步走到左小吟面前,弯成月牙的凤眼更显撩人之色,“小丫头~”她亲昵的唤了左小吟一声,手极其自然的再次抚摩上左小吟的头发,轻轻攥起。
随后,猛地一把拉住,几乎是大力的撕扯着左小吟的头发将她猛地扯了一个趔趄。“小丫头,我伍娘是真的不想看你受罪呢。”嘴上依旧甜美的唤着,面上依旧挂着风情万种的笑容,伍月手上,却是丝毫不亚于王顺的狠毒。
她狠狠地扯住左小吟的头发,力气大的出奇。左小吟吃痛之下大力反抗,却被她轻松一下猛扯到在地。
摔倒在地后,伍月依旧狠狠拽着她的发没有丢手。如此高距离的悬殊下,左小吟感觉头皮都快被拉扯下来,忍不住呜呜痛叫出声。
显然,左小吟的痛苦求饶在伍月看来是极其可笑而微不足道的。她拉起裙琚,轻抬脚,慢慢踩上了左小吟的脸。之后,一点,一点加力,踩着她的脸不断的在地上碾。“小丫头,你可知道我罗伍月还有另外一个名号?我呀,又叫阎罗娘呢。得罪了我,其实似乎也没这么好受不是?趁着我今个儿心情还是不错,赶紧把该交的钱都交了,我自是会放过你。不然,我会把你带到你该去的地方,让你好好~享受一番的~”
左小吟死死扣着地上的泥,咬着牙不让自己再发出任何痛叫。
这场长达一个多时辰的折磨,让她明白了一件事情:这个地狱里,没有笑,只有刀。那些愈是甜美亲密的笑,愈是隐藏着尖锐锋利的刀芒。
她已经被简止言那把刀狠狠地捅了一刀,如今又被伍月再次捅了一刀。
她绝对,绝对,不会再被捅第三刀。
最后伍月折腾得也累了,亦确定这小丫头是已经没有半点荤腥可以粘,只能无奈的选择了放弃。她对王顺盈盈委屈了几句,言语却是这样:“没关系,既然没有顺爷的好处,自然不会让这小丫头再住这样的上等监房。走,把这个小丫头给我送到女监去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