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巳时。
一众人驾马车前往王荒村。
前面一座院子半青砖半土房农家小院,下马车欲敲门。
里面正传来吵闹争执声,尴尬的一方,一中不知该不该敲门。
“我说三弟,家里的银子被你读书用去大半,分家才分几个银子。我们那有银子借?”
一道怒气冲冲,乡里妇人惯常的叫喊声。
“哼,做个教书先生,没教几月,被人赶出门。你当是教皇子,还治国之道,笑死个人,连个举人都未中。空有个秀才的名头。”
“大嫂不愿意借,承中也不勉强,如何羞辱于人。”风承中语气平静,但细听能听出话语里的颤音。
想来,这个大嫂骂惯了风承中。
得呢,未来的账房先生,我们来救你于水火之中。
白芷扭头示意,一方硬着头皮敲门:
“请问是风先生在家吗?”
门没关,一中用了些力,门一敲已开。
透过半掩的门,里头正是一个中年妇人与风承中。
刚刚叉腰骂人的中年妇人,看到一众来人衣着光鲜,驾着马车又提着礼盒,难道又是那家富贵人家请三弟做教书先生?
变色龙般,那怒气叫骂的丑陋之相,消失怠尽;挤满笑容的一张脸,最显现的大嘴咧着一口大牙笑着说:
“哎呀,客人贵姓,快进屋里头。”
“辛苦小哥,你瞧,这上门还带着礼,我们这,这多不好意思。”
说着就往堂屋招呼。
白芷可懂这个礼,既然分家了,那堂屋定是大房的。
看着傻傻的一中,正抬脚准备跟着人家走往堂屋走。
白芷喊道:
“一中,我们今日是找风先生,你可别走错门子。”
那中年妇人暗里,呸一声,不识实务。
风承中认出方元璟,必竟天天戴着半截面具之人,不少见,十色香的东家就是一个,学子间闻名之人。
那日在十色香辛得几十两碎银,抓了些好药,夫人的病方才缓解。
只是不知,今日上门所为何事。
风承中引将一众人引进左厢房,脸带歉意的说:
“不好意思,茅舍简陋。”
确实简陋、寒酸,一屋子家具破旧,呈灰蒙之色。
刚座下,
里间还有一屋,传来一阵咳嗽来,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