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里,小豆现打井水。
特意将先打上来的两盆水,倒进洗骨头的盆里,又打上来小半桶才给外婆,这不是能凉快些。
甜水像模像样的卷起衣袖,用凉水洗过帕子,仰头将帕子再递给太姥。
秀花抹把脸,擦擦脖子上的汗,舒坦极了,语气却不好。
声不小道:“瞅瞅这井让野猪给撞的,打上来这么多水,水里还有土。看着吧,咱们家往后就吃沙子吧,且得吃一阵儿。”
白玉兰和罗母坐在大屋里听的真亮的。
白玉兰怕罗母尴尬,推推炕沿上的饭碗:
“亲家母,喝水。”
然后没话找话唠开场白:
“你说,这事儿整的,也不知晓你来呀。
我和麦她爹,起大早去杏林村我大姑爷那里去啦,他分的八亩地没人伺候。
今年地旱,你也知道,一天离不得人。
我俩这,真是着急忙慌带小跑,又从杏林村赶回来,忙着给自家地规整规整。
再和村里人这个说会儿话,和那个说两句,咱家今儿不是分骨头汤嘛。
要知晓你来,我和她爹早就回来啦。
你看,还让你干上活啦,累坏了吧,快歇歇。
小稻我那大闺女,可能是有孕睡着啦,也没说去喊我们。她现在记性成不好。我那娘,忙乎的估么也忘提一嘴。”
罗婆子也借着这开场白,接话道:
“别提啦。
昨夜俩孩子传信儿,说不回去啦,我还寻思今早备不住能早些回家。
干粮提早放锅里,豆子正泡着,结果俺们村里正他爹,扯脖子喊,罗家的,知不知晓你那亲家院里进野猪啦。
他那一嗓子不要紧,我这一盆豆子全废了,全扣地上。
我那心啊,当即扑腾的,都没个底儿。
脑子迷瞪的,大锅火忘熄啦,也差些忘关大门就朝这跑。
来这里一看,你家大门倒了,我腿更是软的邪乎。
你也别再客气,咱都是实在亲属,我眼下干点儿活倒是好一些,能不去多寻思那野猪。”
罗婆子说到这里,放下装糖水的饭碗,再也装不下去,捂上眼睛哭道:
“老姐姐,想必你们早就知道是咋回事儿,是俺家稀饭招的那野猪。你说我家稀饭儿这是啥命呀,啊?明明下生那阵,批八字的说好的不得了,有他会猪羊满圈,啥也不缺,五谷丰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