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探微……
“还不懂?”李长安忍不住叹气,为李探微的智商感到深深的忧虑。
“……懂……”良久,李探微艰难应声。他望着长孙临云好似被噎住了似的用力吞咽了一下,悄悄补充。“很贴切……”
说完,李探微就怪叫一声,狠狠抱住了脑袋。
李长安实在看不懂李探微这深受打击的模样,不禁疑惑唤道“三弟?”
李探微用力抹把脸,看着李长安无力道“你知不知道,长孙临云允文允武,是各世族少一辈中的领军人物。就连爷爷,也时常夸赞。”
——原来是别人家的孩子。给你压力也给你动力,说不定还是你的偶像。现在看来……嗯……碎了。挺彻底的。
李长安秒懂,伸手轻拍李探微的背心,淡然回道“不谢。”
李探微被噎地说不出话来,他又看了长孙临云一眼,然后,绝望地埋下了头。
酒宴过半,李承宗上前来领着李长安去认识这满堂的宾客,李长安终于得以将这些人的脸孔与李雍传授的氏族学对上号。于是,他便知道了
占据首席的武平侯世子长孙肃今年六旬有余,生得人如其名,满身肃杀冷冽之气,教人一望即知是武将之姿。
李长安一看清这张犹如万载玄冰的冷峻脸孔心底便“咯噔”一下,暗暗心道人说严父慈母,遇上这号特别严的爹,看来长孙临云的日子不好过呀!
坐在李雍右手边的是朝中三辅之一、京兆尹王言。这位年过五旬的老帅哥最近头发熬白了不少,但毕竟底子摆在那,此时立在人前仍是那个眉目传情风流倜傥的帅爷爷。相比始终板着一张扑克脸的长孙肃,这个未言先笑的王帅哥实在是讨人喜欢。以至于李长安不得不多花费了一点时间与他商业互吹了一把王丽质。
直至告辞离去,李长安才默默地在心底感叹都说权力是男人的春药,果不其然哪!就看王爷爷这意气风发的模样,哪里是嗑了伟哥那么简单,分明是老房着火遇上真爱啦!
至于坐在李雍右手边的,李长安原以为来的会是钟枚,结果,来的居然是钟棠。钟棠的年纪大概是四十出头,样貌还比王言差了几分,但一身目无下尘的高华气度却能令人一望即知这是出身门阀的累世贵族。非但从生到死一辈子没见过穷人,说不准还一辈子没亲自拿过钱。阿堵物,脏!
来别人家吃个饭更了四次衣,无论是前列腺炎还是强迫症,都得治啊!李长安暗自腹诽。
好不容易辞别了三位最为位高权重的贵客,李长安又默默地跟着李承宗一一拜见朝堂上的中层官员。躬身叫叔伯的流程漫长地差点引发腰肌劳损,终于走到了一位熟人的面前。
“这位是左京辅鹿都尉……”
“先生,又见面了!多日不见,晚辈对您思念地紧!”李承宗话没说完,鹿深森的小胖脸就迫不及待地凑了上来。
“没规矩!”小胖墩的亲爹鹿虔扭头呵斥了一声,又向李承宗笑道。“吾儿自从来了京城,便对祖远的学问大为赞叹,在家中也时常念叨。”
鹿深森殷勤点头,配合亲爹的演出。“先生,不知晚辈是否有幸拜入先生门下?”
李长安乜斜鹿深森,暗自心道那时上课,你可没比我少睡啊!
李承宗显然也还记得熊孩子当时的课堂表现,当即态度温和语气坚定地推辞。“鹿兄,在下俗务繁多,恐怕耽搁了令郎的进学。实在抱歉!”
“祖远说哪里话,”鹿虔笑声隆隆,用力一拍李承宗的手臂。“你我之间,客气什么?”
说着,他又扭头训斥儿子。“就你那点学问,爹还不知道你?你能好好跟着夫子学就不错了,请李先生亲自教你?呵!杀鸡焉用牛刀?”
戏份结束,鹿深森扁扁嘴,默默地退了下来。
鹿虔却顺势搭住了李承宗的肩头,俨然一副哥俩好的模样。“祖远老弟,你将我两个儿子护送上京,为兄还没谢过你,就又来你家白吃了一顿!你看,赶明儿有空,让哥哥我也表示表示?”
李长安见李承宗一时半刻脱不了身,便也悄悄地退了两步。
他与鹿深森四目相对,鹿深森即刻皮笑肉不笑地低声言道“原来你也是姓李的,失敬失敬!”
李长安点点头,随口回道“原来你也很仰慕我伯父的学问,应该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