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惭愧,在箫箫对您做出那样的控诉之时,我没有站在您这边,而是站在箫箫的那边,控诉您的罪行,让您一直活在痛苦之中,陆医生,是我对不起您。”叶离喋喋不休的说着,也许现在,她只有对着这样一个死人才能肆无忌惮的说出心中的话。
“一句对不起就能将所有的事情抹杀吗?你要知道,我爸临死之前还为了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他这么大年纪了,被人用这样的借口抹黑污蔑,你觉得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能让所有的事情翻篇吗?”身后传来一道带着愠怒的熟悉声音,叶离的背影微微震了一下,慢悠悠的转过了身。
“陆医生。”早该想到的,姓陆,又是医生,不是一家人才有鬼。
“叶小姐,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当年年纪这么小的你,心思会这么恶毒,对我爸做出这样的控诉,现在却又换了一副性子站在我面前,我该说你小时候不懂事,无心之失,还是说你从小时候开始就心机深重,到现在站在我面前,依旧是在演戏?”陆越一字一句的控诉着叶离,叶离知道,他是把自己当成了江箫。
“陆医生,我不知道你父亲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为什么你会认为当年那件事情是我做的?”在江箫面前,叶离被迫背了无数次黑锅,但现在,叶离绝对不会再继续下去。
“难道不是吗?否则的话,你为什么要对我父亲心怀愧疚?”陆越的心里很挣扎,一方面希望叶离不是这样的人,一方面却又想为自己的父亲讨回公道。
接触过叶离,才更不希望叶离是这样的人,甚至隐隐的,陆越开始希望这里面会有什么隐情。
“陆先生,我对你父亲心怀愧疚,那是因为当年我妹妹冤枉他的时候我信了,而不是站出来为他说话,所以我一直很愧疚,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江箫啊江箫,从她进叶家开始,就不断地给自己惹麻烦。
“如果陆先生现在有空,我想找个地方跟你聊聊,可以吗?”其实叶离是有私心的,陆越是叶维德的主治医生,她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到陆越做手术时的心情,所以这件事情,她一定要解释清楚。
“当然可以。”陆越也期待着叶离的解释。
两个人约在了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店,各自驱车前去,特意要的包厢,今天要说的话,被有心之人听到了总是不大好的。
叶离没休息好,这会儿还是有点犯困,所以点了咖啡,陆越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点了一杯牛奶,撒了点肉桂粉。
“说吧,你要跟我解释什么?”陆越的口气里带了些居高临下的意味,但叶离却没有在意。
喝了一口咖啡,入口醇香,“当年的事情,陆医生到底是怎么跟您说的,您能跟我说一下吗?”
“发生了这样丢人的事情,我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起来,哪里会主动提起,只是从叶家回来之后,他就不怎么爱出门了,怎么问他也不肯说,后来我托人问了在叶家工作的用人,说是叶家的小姐冤枉我爸……我这才知道。”陆越眉头紧皱,那没说出口的话确实是难以启齿。
“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们不对,当年我妹妹生病,我妈叫了陆医生来,没想到没过多久我妹妹就哭着说陆医生不停地摸她,甚至有一段时间,她不爱说话,也不愿意出去,再加上她年纪这么小,所以我们都信了。”叶离解释道,陆越却越听越糊涂。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当年冤枉我爸的那个是领来的那个女儿?”陆越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从头到尾都是自己恨错了人。
“没错,我想陆先生应该知道,我不光有个妹妹,还有个哥哥,当年的事情,我也是借由她的嘴知道的,只是当时的她这么小,而我也尚且不懂得明辨是非,这是我唯一觉得对陆医生愧疚的地方。”叶离落落大方,反而让陆越疑惑起来,难道说,叶离所说的都是真的?
“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你现在知道事情不是当年你妹妹说的那样?”陆越心头有太多的疑惑,而现在,似乎所有的问题都在渐渐找到答案。
“最近发生了一些事,使得我对我这个妹妹产生了怀疑,具体是什么事情,我暂时不想说,陆先生,我现在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所以我很抱歉,当年的事情对您一家造成了困扰,甚至可能会让陆医生抱憾终生,但这绝对不是我的本意。”叶离言辞恳切,也正是因为这样,陆越在挣扎了好久之后,最终致死颓然的摆了摆手。
“算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爸也已经去世了,再说了,这件事情跟你也没什么关系。”陆越摆了摆手,顿时好像失去了依托。
“陆医生,我想知道的是,当年的事情,您父亲有没有跟您提起过只字片语?”叶离不明白,为什么当年江箫才这么小,已经有这么深的心机,或许这里面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我爸临死之前提过一嘴,说是当年他进叶小姐房间的时候,听到叶小姐在打电话,好像在喊爸,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我爸临死之前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可能是在瞎说。”陆越回忆了一下,冲着叶离说道。
叶离心里的问题突然就找到了答案,这么多年以来,她从来没有想过,江笙和江箫到底是不是孤儿,或许是因为从孤儿院里带回来的,所以谁都没有猜测过他们的真实身份,可是现在,因为陆医生的一句话,所有的事情都好像找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