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后,王德上来找赵尚,才发现赵尚早就离开了。
赵尚这次来主要是看看商人们对商税改制的看法,但结果令赵尚很失望,这些人压根就不在乎商税的改制,他们在乎的是朝廷对他们的看法。
被“重农抑商”这座大山压制了数千年,商人们已经没有胆子啦。
无论盛世还是乱世,达官贵人都不会正眼瞧一下他们,强取豪夺,他们的存在更像是贵人们养的一只猪,等到猪肥了,也该吃肉了。
虽说如此,但赵尚还是很期待听听他们的意见的……
王安石与吕公著差不多同时到的贝州,王安石虽然启程早,但路途远,古代官员们其实也挺不容易的,经常会突然接到一张圣旨,然后便会让你从最北边跑到最南边去任职,路途远也就罢了,路上还很不安全,盗匪啊、猛兽啊、还有各种疾病,经常有官员死在任职的路上。
二人在城门口相遇了,同时大笑了起来,笑了很长时间才停下,王安石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的狼狈,这么远的路,你王介甫又寒酸,雇不起马车,骑着一头驴上任累坏了吧。”
“哈哈,确实有点劳累,但我心里踏实,不跟你似的,好好的一个贵公子,说被贬就被贬,而且我还成了你的上官,想起来都开心啊,上官在此,还不来拜见。”王安石大笑道。
吕公著随意的拱了拱手算是行过礼啦。
王安石从驴子上下来道:“免礼吧,知道为什么官家会把你贬到贝州么?”
“哼,知道咱俩不和,想让你整治我吧。”吕公著冷哼道。
王安石挠了挠头道:“其实我一直没搞明白,咱俩也就是几面之缘,你为什么会弹劾我呢?”
“说实话么?”
王安石点了点头道:“废话,都成了一根绳子的蚂蚱了,还敢说假话啊。”
“也对,其实我看不惯你,跟你没关系,而是因为你害我挨了我老爹一顿训。”吕公著自嘲的说道。
“此话怎讲?我是越听越糊涂了。”
“你才中进士的那一年,先帝给你们摆宴,你在湖边想事情想的太投入了,把鱼食当成饭吃了,还吃的津津有味,当时所有人都笑话你,你知道我父亲怎么说你的么?”
“愿闻其详。”王安石拱手道。
“我父亲说你将来必成大事,我不如你,还把我狠狠的批了一顿,从那以后,我就越看你越不顺眼。”
“哈哈,明白了,嫉妒尔。”
“算是吧。”吕公著苦笑道。
王安石摆了摆手道:“请吧,贝州城可是你我立功之地啊。”
“哼,搞不好也是你我的死地。”
“那就看你怎么配合啦?”
“走着瞧吧……”
贝州城内很冷清,大街上连个人都看不见,只有巡逻的官兵,两边的街铺也全部关门了,一双双冷漠的眼睛透过门板看着二人,气氛很压抑。
吕公著皱着眉头问道:“这里的情况看来比我们想象中还要糟糕啊。”
“那是自然,一场兵乱,死了一半的人口,宗教、兵灾再加上天灾,这里的百姓恐怕早就成了行尸走肉啦。”王安石苦笑道。
“那我们该从哪里下手啊?”吕公著继续问道。
王安石双手一摊道:“我也不知道,但总会找到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