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衔来宝石,
神明归还于他。
神明消失于风暴,
乌鸦徘徊于极光。”
“你把那些东西给老师之后,老师很痛苦。”
冰原上,阿尔杰坐在聂凉旁边,眯着眼望向前方飘着细雪的灰蒙天空。
“是吗。”
很久,聂凉才给出这一句回应。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他被上将打晕,挣扎着从飞舰里爬出来后,听见的那一声痛彻心扉的嘶吼。
那些人跟他说,上将走入了极光里,瞬间碎成了粉末一样的能量光点。
他几乎能想象到那是一幅怎样梦幻的画面。
聂凉“他是上将的哥哥,当然有权利知道一切。”
他手背上有很多伤,新的旧的叠加在一起。捕捉极光里的能量体会受伤,他现在已经颇为熟练了,只是极光出现的次数太少了。
有时候只有短短几分钟。
南域出现极光的次数最多,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守在这里。
“你来找我,不是为了说这个吧。”
阿尔杰沉默了片刻,道“老师现在的状况很糟糕,我们没有办法,或许有一天,他会来到这里,请你拦下他并通知我们。”
他说兰遐的状况差,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那个人离开之后,好像他们都同时坠入了不同却相似的梦魇之中。
聂凉语气淡淡“知道了。”
他好说话的不可思议,完全没有传闻里疯癫的模样,甚至好像比之前还要平静。
阿尔杰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聂凉倏地转头,直勾勾的盯着他,笑了。
“还不滚。”
“你吵到他了。”
阿尔杰看着前面空无一人的雪原,静了几秒。
他心底叹息一声,悄无声息的和来时一样,离开了这里。
审讯室的处刑椅上锁着一个黑发男人。
地面汇聚的一滩血迹像是一层浅浅的湖泊。
这里的灯亮了十天。
兰遐也在这里待了十天。
他手腕的光脑里是阿诺在这里受刑的所有视频。一共四十三天。每一天,每一道刑,一道不落的受下来。
聂凉给他的上将的曾经,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看下来的。每一秒,都像一场没有止境的酷刑。
原来在神怜殿被大火吞并后的那些年里,他的弟弟在那种地方,被强行洗脑遗忘过去,一个其实很胆小的孩子,生生变成了一个冷冰冰的杀人机器。
他看着视频里的阿诺被关在镜面空间里,镜子上播放着数据合成的兰遐的无数次死去。
阿诺就逃避着镜子,不敢去看,每当视线落在镜面的时候,他都会露出痛苦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