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ce和Sally在楼下的房间对着三个不明就里的甜品师枯坐了一个多小时,始终没接到景熠请她们上楼的指令。
“我去一下。”Alice看了一眼手表,实在忍无可忍了,起身往楼上去。刚才景熠不由分说的把她们赶出了套房,这都一个小时了,还没动静。褚恬还挂着水呢,万一两人又爆发什么冲突就不妙了。
她迅速进了豪华套间,刚不耐的推开卧室门就傻愣住了。屋里只开着一盏小灯,景熠坐在床边,嘴里念念有词。
“他听到佩勒格里娜说,‘你使我很失望’。‘为什么?’他问她。我为什么使你很失望?”
“不过他也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了。那是因为他不够爱阿比林。而现在她离开了他,这件事他永远无法挽回了。而且内莉和劳伦斯也走了。他十分想念他们。他要和他们在一起。”
“那小兔子想知道那是否就是爱……”
景熠轻柔的悦耳男中音在安静的空间里回响着,让Alice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她放轻脚步走过去,一眼就看到了褚恬带着微微笑意,睡的恬静非常的样子。
她怎么都没想到卧室里会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一贯冰冷的男人神态松怔,读得非常专心。他居然在给一个听障者读书,内容还是褚恬iPod里的故事。
“景先生,你……”好半天,Alice才不可置信的开口了。
景熠眉心微动,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转头查看褚恬的情况,直到确定她已经睡的很熟之后,他才轻轻的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
他摘下手套探了探她的温度,抬头看着点滴器,沉声说,“叫Sally上来看看,烧还是没退。”
Alice调慢点滴的速度,又看了一眼酣睡的褚恬,“没那么快退的,起码还要输两组。”
景熠整理了一下衣领,起身走到了会客厅。他看着跟出来的Alice,恢复清冷的声音问道,“到底什么原因引起的高烧?”
Alice关门的动作顿了一下才落下,自动屏蔽了他的问题,“你要找的人已经来了,我去把她们叫上来。”
景熠抬手拦住了她的去路,也不打算再绕圈子了。他点了点自己的耳朵,冷声道,“她除了耳朵听不见,还有其他病?”
“你说什么?!”Alice听他猛的来了这么一句,震惊的失声叫出了口。
“哼。”景熠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迈开长腿走到单人沙发上坐下,又自斟自饮了一杯茶,才重新把目光看向了她。
“你怎么知道她听不见?谁告诉你的?!”Alice被他冰冷的眼神一盯,这才回过神来,疾步走到过去问道。
景熠没有回答的意思,而是指着沙发示意她坐下。
Alice摸了一把头发,坐下喘了口气,脑子里迅速把最近发生的事过了一遍,很快得出了答案,“是朗先生告诉你的?”
景熠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没有抬头看她,依然没有接话。
Alice看着他沉稳非常的样子,心里却泛起了狂澜,眼睛不觉蒙上了一层水雾。
好半天,她才试探着问,“你都知道了,那刚刚为什么……”
她紧着喉咙问了半句,就再说不出话来。他既然知道了,可刚才为什么还若无其事的读故事给褚恬听?为什么看不出一点不妥?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我不在乎。”景熠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抬眸直勾勾的看了过去,“对我来说,这不是障碍,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Alice條的一震,景熠说出的话还有此刻肃然又带着心疼和宠溺的神情瞬间逼出了她的眼泪。她心里本来对他有很多的戒备,此刻全部神奇一般的消失了。
她深吸一口气擦掉眼泪,幽幽的说,“发烧是因为精神紧张导致的,耳聋让她的脑神经失衡了,如果受了大的刺激就会激发身体应激反应。”
“她还剩多少听力?”景熠把她的话消化了一会儿,又问道。
“她是重度听障,只有右耳还剩一些听力,可以听见一些大的响动。”Alice心酸的说着,又抬头直视着他,肃然的问,“你到底有什么打算?你还爱她吗?”
景熠银灰色的眸子里精光一闪,他拉了一下外套,沉声道,“不要问蠢问题。”
Alice忽的又笑了,她瞄了一眼卧室门,颔首道,“她倔着呢,你多给她点儿时间吧。”
景熠不耐的瞥了她一眼,他的小女人什么样还用她提醒,真是画蛇添足。
“叫她们上来。”他又喝了一口茶,不打算浪费时间了。现在还不是和这位助理小姐套近乎的时候,等他办完正事再说不迟。
三个甜品师揣着忐忑的心情进了豪华套间,一看到单人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同时呼吸一紧。这个人她们都有些印象,他来过一次“Rosemary”。他好像是个有钱人,还和老板很熟。
景熠双手交叠着放在腿上,用余光瞄了一眼面前的三个人,没有说话。
Sally不满的蹙了一下眉,不说要在最短时间内见这个几个人吗,怎么现在又不说话了?
“你进去看一下。”Alice看着她一脸不爽的样子,就示意她去看看褚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