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尔岚从未见过这样的熊倜,她缓缓提起笑容,明白他眼神的意思,她不是不知道他方才的举动。
他怕,她又何尝有勇气?
俯身,探手,司徒尔岚从逍遥子的身下掏出一个物件。
她直起身子站到他面前,二人的视线都落在从逍遥子衣襟中掏出的小锦囊,也是方才熊倜不小心按到的东西。
司徒尔岚不再犹豫,当着二人的面,打开了锦囊,一张有些泛黄的牛皮纸就出现在他们眼前。
白玉的纤指轻挑,牛皮纸摊开,一个奇怪的图案让司徒尔岚不由疑惑出声,而一旁的熊倜见了,身形顿时一颤,几乎想也不想就接过了纸。
司徒尔岚垂眼,没有说什么,只是这个图案奇异,是她从未见过的图形,整体是一个大圆,可里面似盘踞应龙,似围延蛇蝎,复杂多变,却能让人印象深刻,一眼就能记住大概。
熊倜的手,摩挲着牛皮纸上的图案,一点一点,慢慢的,唇角轻颤。
司徒尔岚的耳边,熊倜沉沉说着,“这是我的胎记。”
“怎么回事?”司徒尔岚闲少对一件事情一无所知,甚至丝毫没有头绪,她只知道自己担心的事发生了,一如熊倜害怕的事,逍遥子的真正死因,是因他而死?
熊倜缓缓摇头,“我不知道,我只在师父面前露过一次后背,想来是那时候被师父记下的。当时师父露出的神情,我还只当是身上的伤痕引得师父如此,现在看来……”
“可只是一个普通的胎记,根本算不了什么,或许是逍遥子前辈觉得奇异,随手画下的,你不要多想。”
她话音刚落,冷风扫过,从锦囊中飘落出另外一张纸条,黑影肃动,纸条清晰地展现在他们眼前。
刹时,司徒尔岚和熊倜都怔了怔。
纸条上,只写了四个字。
九道山庄。
一张熊倜的胎记,一个往昔的府邸,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却又八杆子打不到一块。一切的一切,似乎随着逍遥子的死,都成了莫名其妙的事。
“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跟你去。”她的目光坚定,“何况替逍遥子前辈报仇,义不容辞。”
“如果真的是因为我……”
“那我们就更要查清楚事情的始末,包括你的胎记。”
熊倜没再说话,身子无力地垂下,跪在逍遥子的面前,缓缓俯身,朝地上扣了三个响头。
尤记得那时候,是逍遥子带他离开的王府,脱离了奴隶的生涯,是逍遥子不嫌弃他,愿意教他武功,也是逍遥子对他的关心,让他逐渐又恢复了信心。
如果是因为他而死,他如何能心安?
望着地上悲伤的背影,司徒尔岚除了默默站在身后,没有过多的话语。
劝,不如让他这般宣泄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