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便在此时,院外忽然传来一阵同样的笑声;彭厉轩每笑一声,院外那人便也跟着笑一声。细细辨听,却只能听出是个女人,其他语调长短、间隔变化,均与彭厉轩的笑声分毫不差,有如回音一般,听上去实在诡异之极。
矮和尚与高道人对视一眼,心中大骇。
本以为自己藏在暗处,早已将大局看得一清二楚,却不料其间如此波折丛生。
照二人设想,彭厉轩派人跟踪至此,必是要趁夜带人杀进院里,逼那少年说出伏魔剑的下落后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却不想彭门众人居然客客气气、低声下气地敲门求宿;如此诡异的行径倒叫二人不敢轻举妄动,便在院外守了一夜,静观事态发展。
黎明时分,又是那黄天荡不知从何得了消息,悄无声息潜行到此。因功力不够,未能发现二人;二人便不露声色,乐得叫他做那根先出头的椽子,试试深浅。原以为这黄天荡武功不在彭门众人之下,必能拼得两败俱伤;却不想让彭厉轩一招伤了手臂,又一招取了性命。心中暗道这彭厉轩平日里深藏不露的阴险,另一方面,见识过伏魔剑的威力之后,也更添了志在必得之心。
因此,虽然忌惮对方神兵在手,但二人自恃武功卓绝,仍可压服彭门众人;见四下无人,便迫不及待站出身来,准备出手抢夺。
便在这大局似乎已定的时候,却发现对方仍有埋伏,并且离自己近在咫尺!之所以之前一无所觉,想必是对方功力高出己方太多。如此一来,二人岂能不惊?
这佛道双煞不愧是搭档已久,心意相通;见落进圈套,当下里二话不说,同时飞身一转,转眼间腾空而起,如两只大鸟一般直飞出墙外去了。
却听“啊、啊”两声怪叫,紧接着,两团物事便从二人刚才飞出的位置又“飞”回到院中,“嘭、嘭”两声落在地上,动也不动。凝神看时,仍是那一僧一道,却各个双目紧闭,面色灰暗,早已是气绝身亡。
“骊山圣母好手段!”彭厉轩朗声赞道。
“好小子!你千两白银请我出山,便是替你收拾这两个货色么?”那女声语带嘲讽道。
“晚辈不敢!究竟谁会来做那螳螂,晚辈事先也不知晓。只不过预先安排好您这黄雀,便能叫晚辈安心做事了。”
“你倒机灵!哼!行事前死活不肯向我告知做的何事,若不是我自有密报,知你在打伏魔剑的主意,哪会如此轻易出山?千两白银,哼哼,却还不值得我老婆子跑这一遭!”
“果然瞒不过圣母!”彭厉轩叹道。“如今情势,圣母想必也是冲这伏魔剑而来?”
“这是自然!近日江湖皆传龙虎山天师道失窃了一件物品,极有可能是道中至宝伏魔剑。凡得了消息的武林中人谁不心动?还有人放言这伏魔剑与那缥缈登仙之事有什么瓜葛,劝大家不要介入,想来不过是为混淆视听。如今见你小子用了两下,确是个宝贝,单凭能将一分内力化作三分用出这点,便让人欲罢不能……哼哼!彭家小子,老婆子不想再说废话,快把剑交出来吧!看在你师门与我故交情面上,今日便留下尔等性命。想必你也明白,即便你神兵在手,也敌不过我的骊山神掌……”
“唉……”那彭厉轩想来自知的确技不如人,闻言后双目失彩,万般无奈的落寞一叹,便将手中古剑抛向声音来源。
一阵熏风袭过,那柄剑已消失不见,院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锦衣老妇,正捧着那剑细细观瞧。
却听彭厉轩又道:“圣母,昨日我在这农家夜宿,却也得了另一件宝贝,不知您是否认得?”
此言一出,便是一旁瑟瑟发抖的勤儿也目瞪口呆。怎么还有一宝?
眼见那骊山圣母也是满脸诧异,彭厉轩便从怀中掏出一样物什,当着众人的面往天空中一扬。
“砰”地一声,泛着鱼肚白的天空之中突然炸开一朵璀璨的血色菊花,格外引人注目,却是一枚烟花弹。
“你这是何意?”骊山圣母骤然警惕道。
那彭厉轩微微一笑,突然一掌击在自己胸口,满口鲜血顷刻间急喷而出,身子也软软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