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一片沉寂,似乎女人也打上了轻微的鼾声。
殷斐挑眉,摸摸鼻尖,似乎明白了,失忆这三个月后,这个家里明显的灭有了自己的地位。
对待他的态度简直就是拿来就用,用完就撵啊。
识趣的重新回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换了几个台都是写无聊的综艺节目或者家庭肥皂剧。
殷斐又点了一根烟,眯缝起褶皱很宽的双眼皮,忽然闻到开着窗户里邻家厨房的香味。
看看腕表,午夜十一点,黄昏时陪儿子吃的肯得基早就消化了。
估计里面的女人也是没吃饱,起身,一只手插在裤袋一只手关掉电视,穿鞋,开门,给今晚抛弃他不让他进卧室的母子俩去买夜宵。
夜风微凉带着没散尽的暑热,小区外的夜市里聚集着一桌一桌吃宵夜的人。
男男女女老大少的都有还有带着孩子的。
夏天热,早睡睡不着,很多都是一家子一家子出来宵夜,还有朋友小聚,就像一场盛会。
对于夏天的闷热来讲,一般夜晚精力好的人,好像不吃这顿夜宵一天就没过完似的。
路边烧烤炉冒着烤串的滋滋声儿,羊肉串,鸡肉串,猪心串,鱿鱼串,还有韭菜,蘑菇甚至凉皮儿混合的各种香味。
店面里的炉子上,男人们手里惦着大炒勺,外面是一排排的搭棚,棚子里的食客们几瓶啤酒,几盘小菜一堆撸串儿,聊生意话家常。
殷斐几乎不来这种排挡吃饭,至少他没有一点点关于这种场合的记忆。
但是眼下他却很为这样的人间烟火气吸引。
挑个空座坐下,照着菜谱看。
江南临江,海鲜少,小龙虾却多,厨师手艺好的话,小龙虾是最美味的。脑子里忽然冒出,胭脂喜欢吃小龙虾。
殷斐爱吃海鲜,所以找了几家终于找到一家蛤蜊还算新鲜的。给自己来分炒花甲。
小馒头要不要吃?这个得胭脂拿主意,给小胖子来一份鱼香茄子。
再有就是夜宵必不可少的羊肉串。
服务员也是老板娘,就着殷斐点菜的功夫,足足看着这位难得一见的既贵气又养眼的帅哥半天,过足了眼瘾,接过单子递给厨师。
殷斐要了一瓶冰啤,慢慢的喝,等时间。
刚才饕鬄般看他的老板娘又回来,神态纠结很不好意思的拿着菜单:“帅哥,商量下哦,刚才您点的这份炒花甲,那边桌子的姑娘也点了,是我们家的服务员在那桌给点的,可是我们家就剩一盘新鲜的蛤蜊了,您看,是不是你们商量下——”
殷斐皱眉,抬眼往老板娘说的隔着三张桌子的那桌看了一眼,正好那桌的姑娘也回头看这边。
路边的街灯光线本就不暗,还有各家店面里射出的灯光,极容易看清夜市里人的模样。
蓦地,那女孩在看见是殷斐时,一个明显的蒙楞的表情,接着立刻站起来,起的很急,凳子没来得及往后移就挺直身子撞的桌角的杯子碗盘哗啦啦的掉在里面地砖上摔个细碎。
然后抓起椅子背上的外套急急就走。
“哎,你站住,你钱还没给呢,这还把碗给摔碎了。”老板娘顾不得殷斐回答,一阵风似的赶到那姑娘身边一把抓住她。
女孩并不是要赖账,从包里迅速扯出两张红色的票子,往老板娘手里一塞:“不用找了。”
“这——”老板娘低头看手里的毛爷爷,估量着这顿饭用不掉多少,那女孩已经急速的走远,抬手打的,坐进红色出租车消失在夜色里。
殷斐一直盯着这一幕,俊眸眯得紧,蹙眉打结,非常奇怪。
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没看错,那女孩是看见自己之后才忽然失态的着急要走的,但是,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