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了一会儿,陈守逸又安静道,“先帝最后两年确实教了太妃不少东西呢。”
“先帝……谁知道呢,”徐太妃露出笑容,狡黠而魅惑,“我是没读过什么书,但说不定我比他们都聪明呢……”
***
从徐太妃那里退出来后,陈守逸回房取了一小坛酒,再次来到三娘房中。
颜素回来后仔细一想,便明白陈守逸今日是有意想借姚潜之事除去她。她涵养再好,也对陈守逸有了心结,何况他身上的谜团一个未解。开门后见是陈守逸,她颇为冷淡地问:“不知阁下还有何见教?”
陈守逸赔笑:“之前以为三娘投靠太后,故而数次刁难,甚至还想借刀杀人。如今太妃已告知实情。错怪三娘,是在下的不是。这次是特意来向三娘赔罪的。”
颜素眼珠转了一转,忽然明白过来:“莫非……你以为我背叛了太妃?”
“是在下想差了,这段时日多有得罪,还请三娘海涵。”陈守逸向她深深一揖。
颜素失笑:“我还道你屡次针对我是有什么坏心呢,正想好好查你,原来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他们俩互相怀疑试探这么久,原来都是同一个目的。
陈守逸用手托起酒坛,长舒一口气道:“总算可以心无芥蒂地与三娘对饮了。”
再好的酒,两个各怀鬼胎的人喝起来也没什么滋味。
颜素连忙抬手,让他进屋:“里面请。”
两人抬首,相视一笑。
陈守逸和颜素打开心结、其乐融融之时,李砚也正被白露领进了太后殿中。
殿内灯影昏暗。太后独自一人伫立在窗前。她身侧的棋盘上,棋子凌乱地混杂在一起。
听见响动,她缓缓回头,双眸一抹意味不明的幽光闪过。
李砚在白露示意下向她行礼如仪。
“坐吧。”太后一指对面的坐榻。
李砚谢过,拘谨地坐下。
太后向白露偏了下头。白露会意,向她深深一福,旋即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并仔细地为他们掩上了门。
“上次你说可以帮我?”太后缓缓道。
“臣的确这么说过。”李砚回答。
“那就说说吧,你能怎么帮我?”
李砚有些迟疑:“太后那日不顾一屑,何以如今变了态度?”
“今日延英殿上发生的事,你可曾听说?”太后淡淡道。
“是说赵王弹劾宣武进奏官一事?”
太后点头。
“听说了,”李砚道,“这和臣……有什么关系?”
“你以为他们针对的是徐九英么?”太后指尖划过棋盘,发出一声锐利的冷笑,“不,他们针对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