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淼摇头道:“这么说的话,您所施之法救治的病患只能算是概率学的范畴,也就是说实际上最终治愈的病患,到底是因咒禁术而治愈的,还是因汤药针石之术治愈的,您并不能确定!
如果想要确认咒禁术有效的话,那就需要进行严谨的分组对比试验!您老也知道,许多病患其实是可以不医自愈的,因为许多穷人根本看不起病,吃不起药,也请不起疾医,往往只能硬扛,其中部分病患,最终是靠着自己硬扛过来的!这就是人自身的抵抗力不同,有的人靠着自身的抵抗力强,不医而愈,但是有的人抵抗力弱,就命丧黄泉。
这一点在战场上尤为明显,之前军中很多伤者都未能得到有效的救治,不少人伤势相仿,但是却有的人活了下来,有的人却伤口溃疡而死,这就是个人体质不同抵抗力不同所致!我这么说您老可承认吗?”
孙思邈花白胡子哆嗦着,虽然不愿意再跟徐淼废话,但是听了徐淼的话之后,也不得不承认徐淼所言有理,于是气哼哼的点头道:“不错!确实如此!那么你告诉老夫,何为分组对比试验?”
徐淼点头道:“您老且先消消气,小子我无知无畏,有些想法想要和您老商讨,并非是瞧不起您老的医术,您不妨听听我的想法如何?
我确实不太相信咒禁术可以治病救人,但是这是我的看法,想要改变我的看法,那就需要拿出足够的证据证明咒禁术行之有效!
您乃是当世神医,声名远播,无人可及,这一点小子我非常认同,也对您极为钦佩!
您对咒禁术颇有研究,这一点我也承认,这个但是您老想要证明咒禁术有效的话,就必须要充分验证方能证明咒禁术有效!我将这种验证称为临床试验!
医者使用任何手段治病救人,都牵扯着人命,俗话说人命关天,如果不能有效证明所施之术有效,那么都可以说是草菅人命!这就要求医者行事比起其他人更要严谨!
如果您要证明咒禁术有效的话,那就需要做分组实验,将相同或者相似的病患分成两组,一组施以咒禁术为其治病,另一组则只使用汤药针石为其治病,然后对比两组最终的效果,到底咒禁术和针石汤药相比,哪种方法治愈的病人更多,这就证明了到底咒禁术是否有效!
偶尔的病例并不能说明问题,因为确实有人存在不医而愈的情况,单一的病例也不能证明某种术法有效!需要进行严谨的大量病例验证方能得出结论!”
孙思邈听着徐淼的话,开始的时候还一脸的怒色和不屑之色,但是渐渐的表情就舒缓了下来。
等徐淼说完之后,孙思邈没有再发脾气怒斥徐淼,而是手捻着下颌的花白胡须,闭目思索了一阵,然后点点头道:
“似乎你所言有些道理!但是老夫身为医者,却不能拿病患的性命儿戏,老夫虽然相信咒禁术有效,但是却也认为,不能全靠咒禁术施救,必须附以汤药针石之术,方能起效!”
徐淼摇头道:“您老不用在这件事上纠结,其实想要做这种临床试验很简单,只需要去寻访一些穷人患者,对其进行分组施救!
因为他们本来就看不起病,不管你使用何种手段为其诊治,对他们来说都是意外之喜,您只需分别对他们用两种方法施救,便可获得想要的东西,对于施救无效者,他们也没什么好埋怨的!”
老道一听就顿时又怒了,摆手道:“穷人也是人,既然施救,就必须竭尽全力,岂能儿戏?老夫做不来!”
徐淼脑门上开始冒火星了,心道这个老家伙还真是固执的要死!这都不行!于是他便又给老道想了个办法:
“这样如果不行的话,那么就不妨给相似病情的病患分组,都以针石汤药为主,对其进行救治,然后其中一组施以咒禁术,另一组则不施咒禁术,看看最终结果如何!
这样也多少能说明一些问题,如果两组结果相仿,那么就说明咒禁术可有可无,并无多大作用,如果是施以咒禁术的一组病患,最终治愈率远高于另一组的话,那么就证明咒禁术有效!”
孙思邈严肃的听着徐淼的话,这才缓缓点头:“这倒是可行!不过……”孙思邈还是显得有些犹豫。
徐淼这会儿已经有点气急败坏了,对孙思邈说道:“如果这还不行的话,那就找官府要一些死囚,反正横竖他们跑不了要掉脑袋,就用他们试验好了!”
孙思邈再次摇头道:“不妥,死囚又怎么会正好都得一种病呢?”
徐淼翻着白眼,靠在车厢一角不搭理老孙了,跟这种老顽固讨论事情,有罹患脑溢血的风险,他没把孙老道给气出什么毛病,别再把自己气出什么毛病了!
孙思邈放下了书,低头沉思,过了一会儿不见徐淼说话,抬起头看了一眼徐淼,对他没好气的问道:“你小子怎么不说话了?”
徐淼翻着白眼没好气的说道:“还说什么?该说的都说过了,你又不愿意用!就当我没说好了!爱咋咋滴!我不管了!咒禁术有没有用关我屁事!我算是吃饱了撑的!”
但是没成想孙思邈登时大怒,一伸手就把徐淼揪了过去,按在了车厢里,照着徐淼的屁股就是一通巴掌,打的徐淼哇哇直叫大叫救命。
直到这时候,徐淼才发现孙思邈居然也是个高手,这手上的力气居然非常大,抓住他之后跟铁钳一般,根本挣扎不开,然后轻轻一拧,就把他按翻在地,巴掌落在他屁股上,跟铁板一般,打的他痛不可当,涕泪横流。
“我打你个没心没肺,打你个不仁不义,打你个为富不仁,打你个不尊老夫……”孙思邈按住徐淼一边揍一边骂,徐淼是四蹄乱蹬,但是却无法逃脱他的魔爪,被揍的是哇哇大叫求饶不已。
外面的胡昊和虎子听到徐淼的惨叫声,于是便赶紧凑到大车旁边,挑起帘子朝车厢里看,结果孙思邈把眼睛一瞪怒喝道:“滚!”
当看到徐淼正被孙老道按在车厢里打屁股,这俩货于是便嘿嘿笑了笑,连连对孙老道赔罪,放下帘子就退到了一旁,跟没看到徐淼正在挨揍一般,跟着车朝前走去,好像徐淼被孙老道教训是理所应当一般,不关他们的事儿。
徐淼捂着屁股大叫到:“别打了别打了!您老这是不讲理!给您出主意您又不听,听了也不照做,我不吭声了你还要揍我,这还有人权吗?
你来吃我的喝我的,还挖走我的绝学,现在还要揍我,这天底下还有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孙思邈狠狠的揍了徐淼一顿之后,心情好了很多,这才松开了手,徐淼立即就揉着屁股缩到了车厢一角,气急败坏的窜出了车厢跳下车就开始捡了一根棍子疯狂追打胡昊和虎子,连着旁边看热闹的两个护卫和车夫都跟着挨了他几棒子。
“你们两个混蛋,看着你家少爷挨揍也不管,养你们何用?给我滚!”徐淼追不上胡昊和虎子,气的跳脚大骂。
胡昊和虎子躲得远远的,陪着笑脸对徐淼说道:“阿郎,您别生气,孙道长乃是您的长辈,教训您也是理所应当,我们岂敢管呀?这怪不得我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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