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道修长的身影,身材高挑,蒙着紫纱,一头如瀑长发垂至腰间,浑身包得紧紧实实,仅『露』出一双美丽的眼睛和一对白皙的耳朵,尽管看不到此女容颜,却能够从那双清澈的眼睛中,获得一丝的领悟,这是一个美丽的女子,看不到容颜,却给人的感觉,一种笃定,一种莫名其妙的感悟。
她的到来,没有一丝声响,似乎计算好了时间,李无双一走,她的身影就出现在袁尚床榻前,身子鹤立,芳香飘洒,望着眼前脸『色』苍白的男子,沉默不言。
“你来了啊。”袁尚扯起嘴角,想要畅然一笑,却牵扯到伤口,嘴角弧度依旧,胸口却痛得直抽凉气。
“如果老祖宗知道你这么胡闹,一定会暴怒。”柔声轻起,女子翩然开口,声音似水如歌,谈不异常好听,却也令人感到一种莫名的舒适感。
袁尚晒然一笑:“年轻人嘛,偶尔冲动一下,吃点小亏,生活才会更有乐趣一些,驱胡虏洒热血,这是英雄一辈子的夙愿,而我只是一个野心比较大的普通人,吃点亏才能长记『性』,就算老祖宗知道,暴怒倒也不至于。”
“强词夺理”面蒙紫纱的女子冷哼一声:“老祖宗虽然三十年不曾出世,但是,他老人家的耳目并没有瞎了,你作为他的嫡孙,吃了如此大亏,他不找上天涯海阁闹上一闹岂会罢休,尤其是胡昭,多次针对于你,新帐旧账,等老祖宗受到消息,还不是得搅翻天。”
袁尚闻言,不置可否,摇头道:“难得来看我一次,你总不会就为了骂我一顿解解气吧?”
见袁尚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那面蒙紫纱的女子心中火气越甚:“你心中冒着什么坏水,我还能不知道么?收起你的可怜模样,我千里迢迢跑到幽州,可不是专门来看你这张小人得志的嘴脸。”
“那就好”袁尚腰板微微靠起,目视着眼前那道苗条的身影,笑道道:“来得这么及时,我还以为你担心我这个未来夫君的安危呢。”[]三国袁尚135
“我呸”紫纱女子一副不屑的模样,两道好看的蛾眉微微蹙起,对于袁尚的狗嘴吐不出象牙异常的嫌弃。
“这么多年来,你还是这么不要脸,从小到大,你除了鬼心思比我多点,肚子中的坏水比我的墨水浓黑一些,你还有什么比得上我的,就你这幅小人模样,本姑娘还看不上呢。”
若鞠义和颜良文丑朱灵这些大将亦或者天下有名的诸侯在此,定然会摔破眼珠子,整个天下,敢这么瞧不起袁尚,并且直言不讳的还真没有多少,包括所谓的十大隐秘势力,包括控制着天子的董卓,谁敢如此指着鼻子骂袁尚无能,还真没有几个人敢,强如胡昭,也只能用一些『奸』险偷袭刺杀的手段对付袁尚,说来,他虽然年轻,且仅仅是一个穷困之州的一把手,却也足以跻身天下最有权柄的交椅,并州虎狼,八万可敌百万,这是坊间的闲言流传,虽然有些夸张的成分,却也说明了八万并州虎狼之师的强大,而作为这支虎狼之师的领袖,无疑,袁尚的本事和手段,绝对不弱,至少,天下群雄攘攘,敢看不起他的,也不多,而如同眼前这女子般,没有丝毫掩饰,甚至指着鼻子骂的,恐怕天下仅有这一家。
对此,袁尚非但没有一丝的愤怒,反而有些促狭道:“若被你手下那群小姑娘看到你这副模样,还不得吓到,啧啧,仙女风范不再了。”
那女子紫纱下的表情微微一窒,娇声道:“少贫,不然让你尝尝我最近刚从师门藏武阁学到的一招流烟指,保准让你在病榻上再躺个十天半个月。”
这招倒是有效,袁尚果然闭嘴,对于眼前这名女子的手段,显然深有体会,故而适可而止道:“好了,开开玩笑而已,说吧,跑这么远来,应该不是闲的无聊吧?”
“本姑娘还真没那么闲”却见她伸出白皙的小手,修长的两指一抛,一道光芒乍现,朝袁尚而去。
袁尚脸『色』不变,伸出右手,轻轻一抓,光芒散去,却是一张薄如蚕翼地丝绸。
“这是我姑丈让我带过来的,还叮嘱说一定要交到你手中,东西已经送到,任务完美结束。”面蒙紫纱的女子轻声道。
将那宝贵的丝绸抓在手中,袁尚并没有火急火燎地打开来看,而是望向一直没有『露』出容颜的女子,说道:“不逗留几天?”
“不了”那女子摇了摇头道:“我怕跟你相处久了,会像姑姑说的一样,惹来一大堆麻烦事儿,你知道的,我怕麻烦。”
说完,在袁尚还未说话之前,身子如同羽『毛』般,飘然而去,清清爽爽,不带走一丝尘埃。
“哎,这么急。”袁尚手臂无力地放下,遗憾道:“我还想让你帮我带点东西回去呢,这个信使真不称职。”
若那女子晚走一步,听到袁尚之言,定然又是一番腥风血雨,袁尚将她当作什么?信使?她什么身份,她背后的势力有多大,袁尚竟然把她当作一个古代版的快递员,这要让她知道,袁尚不躺个半年绝对起不了床。
见那女子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就飘然而去,袁尚脸『色』复为冰冷,摊开手心,那张薄薄的丝绸被他放于亮光之处,一颗颗小如蝌蚪般的文字浮现开来,此间种种,无人能知。[]三国袁尚135
而此时,远在数千里之外的汝南袁氏老宅,成群的建筑中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内,一道枯瘦的身影沉坐于冰冷的地板上,浑身散发着一股腐朽般的气息,房屋上,蜘蛛网密布,灰尘厚实,看起来,已经有多年没有清扫过的样子。
沿着些许的光线,这才看清此人的容颜,身披一件老旧的布衣,除却那一头斑白的头发和发须能证明此人已经上了年纪之外,他的面容却显得有些诡异,忽而红润,忽而青白,在暗淡的小屋内,令人不由自主地内心发寒。
一声轻响,小屋破旧的大门蓦然打开,一只白『色』的纸鹤竟然如同活物般朝老者飞去,速度极快,寻常鸟类都不一定能够比拟得上,呼吸间,已经离那诡异的老者不到一臂的距离。
纸鹤的飞行,『荡』起的气流,如同蝴蝶般大小,就在白『色』纸鹤继续前行时,一支饱经风霜的手臂伸出两指将其夹住。
屋内气流为之翻腾,如同漩涡般,一股泉眼般的气流四处『荡』开,那老者,蓦然睁开了双眼,黑白如同两轮太极,冰冰凉凉,那股不似生人般的诡异气息,令人『毛』孔下意识的收缩,似乎许久未曾醒来,几盏茶时间后,这般冷漠的气息这才散去,两轮黑白如太极般的眸子这才隐入深处,『露』出正常人的模样。
老者轻轻地在纸鹤额头上一点,却见那只灵『性』十足速度非常之快的纸鹤瞬间被肢解开来,变成一张白皙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一些文字。
老者浏览的速度很快,轻轻一扫,片刻间,身上那股冰冷到极端的气息再次涌现,白纸在他手中泯灭,不是化成纸屑,也是彻彻底底的泯灭,没有一丝痕迹,连粉都未曾洒落,如同蒸发了般。
“天涯海阁,胡昭。”老者嘴里轻轻呢喃,惊天气息搅动,令破旧的小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尘土滴落,看起来,就要坍塌了般。
“这臭小子,数年不见,竟然敢算计到老夫头上来了,长本事了。”老者蓦然一笑,声音掩饰不住其中的宠溺。
忽而脸『色』再次变幻,如同京剧变脸般,短暂间的慈意瞬间消失不见,煞气涌上眉梢。
“不过,我家潜龙儿,岂是你们能碰的。”一道充斥着无穷杀气的声音响起,老者蓦然起身,身材虽然枯瘦却很高大,伴随着一股轰天的气势拔起,气流涌动,封死的窗门和屋门瞬间爆开,一股可怕的波动扩散出去,发出声声嗡鸣。
“天罡三十六卫何在?”不见老者凝聚丹田之气,声音却如同实质般扩散开来,仅在呼吸间,老宅各处,数十道身影爆『射』而起,朝小屋门前汇聚,一道道身材长相各异的身影皆目『露』激动地望着屋门前迎风而立的那个老者。
“天罡三十六卫,拜见主公。”数十道身影轰然单膝跪地,不仅口号齐整,更是连膝盖落地的声音都整齐一致。
“出征。”那老者视线在眼前这些单膝跪着的数十号人脸上一一扫过,手臂一落,大步而出。“喏。”一道恢弘的应喏声,天罡三十六卫,这支为数只有三十六人,且年纪最小的也过了半百的杀器轰然觉醒,在那老者的率领下,携着惊天之威,踏出三十年来不曾踏出的老宅。宝刀磨砺,光阴不陨,竖子何以惧哉!袁氏汝南老宅,三十年来,第一次推开陈旧的大门,这种动静,就算是十年一次的家族大祭也未曾有过。天罡三十六卫,煞气染苍穹,兵威震天下,这是三十年前,一个神话,一个传说,一个染血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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