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
一群充满炙热情感的宿卫轰然响应,近万人怒喊,声音如同一人,刘协的到来,对他们而言,确实是个不小的鼓舞。
至少,在心理上让这群忠诚的卫士有了一种被肯定被承认的心理自我慰藉,王荣这一手,确实掐准了他们的七寸,某种程度上来讲,极为有效的缓解了他们高压下的紧张心理,大汉最后的忠诚卫士,在这一刻,迸发出了强大的士气。
“保护陛下。”
伏完心思灵活,不愧是伏家最有代表性的人物,一声沉声大喝,恰到好处的为王荣的随手一句增添了几分曼妙,作为指挥的大将,率先单膝轨道在地,那一声大喝,在杨彪董承几人耳中炸开,如春雷般响彻,直令在场所有的将士心中一震。
“保护陛下。”
一个个将领单膝跪下,近万御守皇宫的宿卫同样跪倒在地,声音沉厚,在黑夜中盖过了冲撞车撞门的声音。
“好,众将士骁勇,寡人心中甚为感慨,今晚寡人和朝中诸公与尔等同在前线,驱逐反贼,保我皇室威严。”
刘协那张略微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的红晕,手脚微微颤抖,在王荣与诸多老臣的注视下,缓缓地走出几步,帝袍卷动,言语间,倒是风范。
当年刘协便是如此而被董卓看重这才有了废刘辩改立他为帝的举措。
“吼~”
近万人随之激荡怒吼,长枪大戟轰然磕地,声音如同骇浪般席卷开来。
这般动静,隔着一道门外的鞠义和进攻中的虎狼烈军都有所耳闻。
“还在做垂死挣扎么?”
鞠义冷笑一声,身边亲卫尽皆如此,一个腐朽的王朝,已经无法令这群如狼似虎的军人畏惧。
“报~”
恰在这时,一骑令兵从后方呼啸着拍马而来,那一声拉长了的声音在黑夜中。却是没有被各种吵杂的声音给掩盖住。
“说。”鞠义口中只吐出了一个字,与他的性格般,行云流水,从不磨蹭。
“禀报鞠将军。主公已经击败了刘备所部兵马,正率兵入城。”那员令兵翻身下马,大声喊道。
“好”
鞠义心中一喜,眼下袁尚入城,虎狼烈军的兵力将要再增一二,届时强兵猛将云集,一个小小的皇宫如何挡得住他们。
“恭迎主公入城。”
鞠义一声怒喝,以他为中心,袁尚正要入城的消息辐射开来,各城门先不说。各条街道清剿城门军的上万兵马同样得到了消息,纷纷欣喜若狂,这一战,代表了什么,小兵小卒同样心知肚明。在各级校尉的率领下,于各街道剿杀城门军的五个营,纷纷朝皇宫靠拢了过来。
冲撞车依然还在工作,那一根根巨大的木头,正在撞击着宫门,这些大家伙,可是猎鹰情报处费了好大力气才从长安的武库中弄出了这么几辆。眼下这冲击力极为庞大的攻城器械,自然是攻城掠地的首选,一个撞击,足有八九百上千斤的力度,哪怕皇宫的宫门再在厚实,也难逃被撞破的下场。
这只是一个时间迟早的问题。这点,敌我双方其实各自心中有数。
王荣在想什么,鞠义并不知道,也没去深想,眼下。他唯一要做的,只有这么两件事,一则敦促将士加把劲撞门,其二便是等候袁尚的到来,长安城基本上已经在虎狼烈军的进攻中沦陷,各街道虽然硝烟四起,却不过是一些不肯投降的悍卒在做殊死抵抗,不过,有胆气的毕竟不多,徐奕和郭援几人各自领兵清剿,时间并不算长,押往长安城外的俘虏却已经超过了一万,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站在城楼上俯瞰,便会发现,在护城河边上,一群被缴了械的汉子正在河里里面泡着,护城河边,王青与两百多个不情不愿的将士正一脸怒色地死盯着河中的俘虏,手中的兵器不曾离手,但凡哪些俘虏试图逃跑或者引起骚动者,都被刺穿了心脏,鲜血染红了护城河,本就沉下了不少尸体的护城河,更是红的深邃幽然。
袁尚的队伍从王青等人的身边走过,加上王青在内的两百多个将士眼神狂热地看着袁尚,眸子里充满了恭敬,却没有因此而弃了俘虏跑过去给袁尚行礼,虎狼烈军有虎狼烈军的规矩,这是袁尚亲自立下来的,王青等人哪怕很渴望能够与袁尚并肩作战,最不济也要参与进攻皇宫,却不得不履行职责盯住这群城门军,心中的不甘也只能暂时地抛在脑后。
袁尚身穿金甲,跨下血龙驹驮着他那高大的身体缓缓地入了长安城,身后仅剩下的七千多兵马却个个刀鞘枪矛染血,一股子血腥味浓浓地化不开。
与刘备一战,袁尚付出了五千多兵马的代价,杀得徐州三万多士卒丢盔弃甲,唯有关羽张飞几个大将护着刘备离去,最终要不是一支骑兵从黑暗中袭来打乱了袁尚的布置,恐怕刘备连逃离的机会都没有,那几万的徐州籍的将士战斗力倒是还可以,只不过中上级军官缺乏爆发力,而关羽张飞冯习糜芳这些刘备的心腹大将却短时间内无法指挥到最底层,故而厮杀了不到半个时间,便全线开始溃败,被人数远远不如的虎狼烈军追着撵杀了四五公里,除了一部分兵马护着刘备离去之外,余者两万多人,不是被杀便是投降,来时浩浩荡荡近六万兵力,最终却只逃回了不到一万人,袁尚不用想也知道刘备这一次哪怕逃回徐州也安生不了。
毕竟徐州不是他可以一手遮天的徐州,眼下陶谦刚死,人心难定,刘备还难以做到各方臣服,哪怕有徐庶与诸葛亮协助,此战大败,损失如此惨重,不仅刘备与陶谦旧部都难以交代,更何况还有徐州的一些大族在冷眼旁观,如此一败,却是将他的刚开始有点起色的成绩给败光了,在接下来一段不短的日子里,除了夹着尾巴做人外刘备别无选择,。
对此,袁尚自然是心中了然,刘备敢于凑这一趟浑水,新帐老账一起算,这本就是袁尚的打算,眼下一口将徐州四万左右的兵马吞掉,袁尚心中确实是舒爽了几分,对刘备这天字号的搅屎棍,他早就想收拾一番了,奈何抽不出时间与机会,这才一直没有付诸行动,眼下长安一战,刘备自己撞了上来,袁尚若不再趁机狠狠地给他一拳,倒是对不起当年护着他逃离冀州而战死的将士们了。
“长安城”
袁尚忽而一拉马缰,血龙驹乖巧地停下了脚步,身后缓缓跟随的七千多虎狼烈军随之停下,战马嘶鸣,马背上的将士却不发一言。
袁尚看了眼长安城三个大字,眸子轻轻扫动,城墙一眼望不到头,即便是火把,依然只能看到一段短短的距离,两万五千多米的长安城,用肉眼自然是看不到头。
袁尚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前世旅游的时候,他去过西安,也参观过长安城的城郭遗址,却已经凋残得看不出曾经的风华,而这一世,他却站在长安城之外,甚至为了夺取这座城池而战斗,世间之事,果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在此之前,谁能知道,老天爷会让他有过这么一次经历,对于长安城,袁尚心中一直都有股说不清的思绪,也许,这也是身为后世国人,对于这个曾经闻名海内外的国际大都市的一种渴望与向往,便如北京之外的中国人,对于首都的一种敬仰。
“入城。”
袁尚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七千多的虎狼烈军缓缓地朝开进长安城,更加惨烈的战事,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