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凌的选择,算不得复杂,最大程度上避免狼骑人员的伤亡情况,是他作为狼骑主将的责任,四副将与狼骑将士,思想则不需要这么复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与义务,而他们的责任便是不停地杀戮,将生死置之度外,取得战斗的胜利,便是他们的责任同样也是义务。
狼骑在猛然拉紧缰绳后,漂亮的拐了个弯,继而以迂回的姿态,侧重攻击虎豹骑的左翼,攻击这个方向,乃是王凌短暂思忖后的结果,虎豹骑还剩下五千多骑,比起狼骑而言,人数还是厚实了一倍多,王凌选择避开虎豹骑兵马最雄厚的正面,专注于进攻薄弱的左翼,对狼骑而言,自然是更加的得心应手。
曹仁同样看出了王凌的意图,在一瞬间感到失意之后,这个被曹操灌注了大量心血的儒将瞬间恢复了过来,淡然若定的将典韦与许褚各自调动到左右两翼,他自己则坐镇后方,狼骑的袭来,恰是从典韦的左翼而去,虽说虎豹骑左翼略显单薄,却也是曹仁的特意露出来吸引狼骑的,王凌的短暂思忖便是如此,尽管如此,明知道左翼的薄弱乃是曹仁故意露出来的,王凌还是决定往左翼寻求突破口。
骑兵的速度与反应力极为迅速,就在虎豹骑堪堪有所动静的时候,狼骑在王凌与四副将的率领下,已经野蛮地冲撞而上,气势恢宏而身形矫健,对左翼的虎豹骑而言,心理上的压抑,终归还是挥之不去。
“轰~”的接连十几声大响,虎豹骑的阵型一沉,如同被石头压下去的弓,瞬间呈一种u字姓陷入,好在典韦及时挥戟杀敌,声音震天。犹如惊天闷雷响,哪怕狼骑常年作战,面对典韦这等在天下武将行列中排名极为靠前的猛将,依然脆弱得连反手之力都没有。
狼骑除了王凌这个上校级别的主将之外。还有朱雀玄武四个副将,个个武艺直逼一流程度,只是,面对典韦这等可怕的敌人,四人齐聚,都不一定能讨到好,无奈之下也只能分开掠阵。
王凌的眸子森然,典韦虽然战斗力十分惊人,不过终归只有一人,王凌无心耽搁。故而挥出五十名狼骑前去缠住此人,剩余的兵马在他与四副将的率领下,往前挺进。
只是,队伍还未穿过左翼,曹仁与右翼的许褚则已经率众衔杀而至。杀机涌现,以曹仁和许褚的战斗力,一追上狼骑的步伐,瞬间展开了凛冽的攻势,许褚手中的大刀与曹仁握紧的长枪,都是饮血多年的神兵利器,在沙场中手刃敌军无数。用来对付狼骑,依然是十分的犀利,尤其是许褚,比起典韦,丝毫不见逊色,大刀连番挥出。狼骑时有优秀的骑兵坠马,面对许褚这等不在一个层次上的猛将,狼骑的单兵能力即便再强大,也难以抵挡住两尊杀神的肆意杀戮。
王凌与四副将尽皆眸子冰冷,被虎豹骑衔杀而至。倒是在他们的预料之内,眼下双方已然是死局,虎狼烈军虽说大部分都是骑兵,不过城楼上还有两万多的曹军需要拦截,故而多数都下了马,再者道,就算长安城的街道再宽敞,也不适合大部骑兵的战斗,故而拦截虎豹骑的重任,还是压在了狼骑的肩上,除了祈祷教导营与其他作战营手脚够快点,能够在短时间内将城楼上的曹军给逼退或者清剿之外,这个时候,决然不会有一支骑兵来支援狼骑。
正是基于这点,狼骑剩下的两千多号人其实都心中有数,他们的主要任务,并非战胜虎豹骑,当然能够战胜自然是最好,不过,他们的目的却只是拦下虎豹骑,给郭援徐盛等人腾出时间收拾几个刺客,袁尚被袭,若是连根子都不拔起,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接二连三的袭来,这个时候的虎豹骑袭来,其目标想都不用想自然是袁尚,城下四个作战营都是步卒,面对虎豹骑这支骑兵来袭,自然得由狼骑这支素有威名的老牌骑兵去挡,这是毋须质疑之事,所以,王凌与四副将就算是损失再大,也必须死死地拖住虎豹骑。
“贼将休得猖狂。”
王凌一声怒喝,手中的铁戟猛然刺向典韦,尽管深知自己与对方的差距,王凌依然毫不犹豫地挥出了大戟,他的武艺也许在虎狼烈军都可以排进前二十,不过,直面典韦这等虎牢关之战后就声名赫赫的绝世猛将,两者之间差距谁都看得出来。
典韦冷哼一声,手中短戟将一员狼骑将士打落马背,身后王凌携着恶风杀来,铁戟刺向他的后脑勺,这个部位,若是被刺中,可是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的。
典韦那一声冷哼过后,短戟还在滴答滴答的滴血,却毫不犹豫地往后一架,也不见他后脑勺长了眼睛,却巧之又巧地将王凌的一戟给接住,轻轻一震,后方杀来的王凌的身子却猛然一颤,双臂一股酸痛,瞬间浮上他的脑海。
“就这点本事么?”
典韦冷笑一声,他见过太多的高手,王凌对他而言,也只是一个比较坚强的蚂蚁罢了,这些年,被杀撕成两半的所谓高手还少么?
王凌脸色凝重,典韦的武艺评估,在并州将军府的密室中有着详细的记载,乃是袁尚费尽千辛万苦而收集而来的,往日里,不管是王凌,还是其他新老大将,在没有真正的与典韦交过手之前,对于袁尚对典韦的点评多有不以为然,直到与典韦交上了手,哪怕只是短暂的一击,却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对于高手而言,一招半式已经足矣,王凌知道了与典韦的差距,而典韦也摸清了王凌的斤两,异常简单的形式,却比现代社会任何检测仪器还要精准万分。
王凌体内翻滚的气血渐渐地缓了下来,对面的典韦则已经将手中的短戟对准了他。
“这支骑兵不错。”
典韦瓮声夸奖道,继而语气一转:“不过,你却不行。”
王凌闻言,脸色不变,典韦的确有小窥他的资本,以他的武艺,在天下所以的武将行列中,排名也是极为靠前之辈,他王凌武艺算不得出彩,唯一让袁尚看重的,也只是他渐渐展露出的指挥才能罢了。
此非他所长,故而王凌的心态摆得很正,并没有因为典韦的一句轻视的话而心中有所波动。
“古之恶来,久仰了。”
王凌手中的铁戟微微一悬,对准了典韦,他能有这姿态,倒是让典韦高看了几分。
典韦那张方方正正充满刚毅色彩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他素来便是如此,在曹操身边习惯了,话不多,表情不多,甚至连情绪都不多。
“留下。”
这是典韦唯一想要与王凌表达的两个字,他的目的是将对手留下,给曹仁创造一个追缴的机会。
“你留得下么?”
王凌略带嘲讽的一笑,很快,他就用事实来回应了典韦的狂,以一人之力,想要留下狼骑,典韦太过于自信了点。
狼骑轰鸣席卷而来,典韦一人横戟在前,似乎觉得有些碍事,一瞬间从马背上落下,那种落地的踏实感令他颇为满意。
就在典韦落地的下一刻,狼骑化成的黑色洪流则已经狠狠的撞了上来,后方的曹仁脸色微变,他手中的长枪还未从敌人心脏处拔出,身后衔杀而来的虎豹骑稍慢一步,故而也难以在狼骑冲锋之前而有所阻拦,无奈,数千虎豹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狼骑将典韦与左翼的虎豹骑所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