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众人都看出宁氏表情有些怪异,宁氏面上焦急,手中紧紧握着椅背,指甲都要刮出块皮,涨红着脸愤怒吼道:“没有,我绝对没有做出对不起相公的事,你们一个个都恨不得我早死,竟然敢如此冤枉本夫人,你们都该死!”宁氏气的发颤,面上肌肤不停抖动,神色十分狰狞,与上一次和欧阳志德争吵时,神色极为相似。
欧阳月冷静的看着,她穿越后本来对这将军府就没有多大的归属,唯一有好感的也不过是欧阳志德,事情到这份上,她反倒什么都不担忧了,还不如好好陪她们玩一玩。只是看着宁氏的表情,莫名的,让她感觉十分的怪异!
花姨娘冷笑出声:“夫人,事情是什么我们还不知道,你这么急着反驳做什么,更显得您心虚,心中有鬼了。”
“闭嘴,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退下!”老宁氏也立即喝出声来,面上阴云密布,十分可怕。
花姨娘委屈的低头退下身子,面上却带着得意的笑,看宁氏那样子,与这男人没有什么事,都没人相信!看她还敢在她面前摆什么夫人的架子,也不过就是个无耻与人通奸的贱人罢了!
芮余欢此时望望宁氏,又望了望那男子,转头看向老宁氏:“老夫人您看这事……”面上十分为难,“余欢在边关的住所,那里住着个哑巴的老人,平日多得她的照顾,余欢倒是会些手语,若是可能,倒能清楚这哑妇人讲的是什么。”
老宁氏现在十分头痛,本来宁氏的事就十分不好说,这两个人竟然一起出现了,而且宁氏刚才表现实在令人怀疑,若不就此查了,可不就是心虚。可是老宁氏一想,若是这么查了,宁氏真是有违妇德可是惨了,她自然要犹豫。
欧阳志德却是冷脸喝道:“查,当然要查清楚!”
芮余欢眼中闪过抹亮色,老宁氏眉眼间皆是难堪,还是点点头,宁氏面色却更是苍白,芮余欢往前走了几步,朗声道:“这位哑老妇,可是刘妈妈的婆婆?”
刘妈妈跪在地上,转头望过去,看到灰衣哑妇时,转过身子认真的点头,随即低下头,只是没人注意到刘妈妈眼中那抹冷色:“没错,这位正是奴婢的婆婆一一齐妈妈。”
“这就是你说的,当初在夫人院子里伺候的齐妈妈了。”芮余欢继续问道,眸子扫在齐妈妈的身上,眼底满是冷意。
“正是!”
芮余欢缓缓道:“这么说,她说当年的事,也有一定真实性了!”
刘妈妈立即道:“当初夫人一次上香途中马车突然翻了,正是奴婢婆婆艰难相护才保平安,后来夫人对我婆婆十分照顾与看重,这种事或许也会说的。”
芮余欢望向老宁氏,却见后者抚着额头,面上十分阴郁,暗恨的望着宁氏,后者眼中闪过恼恨,望着齐妈妈面上满是悔意,后悔当初一时心软放了这个把柄离开。她淡声道:“那现在我就问齐妈妈了。”
“齐妈妈你放心,只需将你想说的打出手势即可,我看的懂。”齐妈妈苍老的面色突然闪现一丝冷意,认真点头,明显听懂了。
“齐妈妈恐怕还不知道吧,最近将军府中有这样一种流言,说是咱们府中嫡小姐,也就是欧阳三小姐并非是将军与夫人的亲生骨肉,而是夫人与其它男人生的野种,齐妈妈既然曾经在善语阁伺候过,想必也对这件事知之一些吧。必竟这话就是刘妈妈传出去的,而刚才刘妈妈招认,这话都是她听齐妈妈说起的,可有此事?”说着,还看向齐妈妈身侧那名与欧阳志德有几分相似的男子,意图十分明显。
欧阳月冷冷一笑,芮余欢这话问的,可是将齐妈妈的后路都堵死了,先是点明宁氏与人有染,凡是女子,哪能不明白这种事对女人来说的重要性,这种事是绝不能胡说的!再一个,又将刘妈妈传话出事点明,便是齐妈妈想反驳,她也得惦量下。因为齐妈妈若是反驳,那就说刘妈妈乱嚼舌根,并且还恶意诋毁主子,毁人清白,这种下人别说刘妈妈自己,甚至很可能要牵连刘妈妈的儿女,到时候可不止是一条人命的事了!齐妈妈就算想反驳,到这个时候为了家人,也不会反驳了,更何况这件事正是齐妈妈说出去的。
齐妈妈点点头,嘴里“啊啊”说着不知名的话,手上杂乱的比划着,不懂得与哑巴交流的,皆是看一脸雾水。
芮余欢看着齐妈妈的手势,眼中却忍不住一闪喜色:“齐妈妈的说这些话,确实是你说给刘妈妈听的,而且这些都是真的,夫人确实与男子有染,并且那男子,正是你身边的这位!”
齐妈妈继续比划了一下,还认同的点头,便是这一回其它人不明白齐妈妈说的什么,可也明白了她最主要的意思!
宁氏跳起来起厉喝:“贱婢,本夫人宽宏大量放过你,你竟然恶意攀赖本夫人,你的良心让狗吃了,你该死啊!”宁氏声音嘶吼一般,极为难听,面上有如狰狞的恶狼,那本来扶着宁氏的两个粗使嬷嬷,立即拉扯着宁氏,也不知道宁氏突然哪里来的力气,急匆匆要冲出去,竟将她两人扯的一踉跄,两人一咬牙,又使出吃点的力气才拉住宁氏,“夫人你消消气,消消气!”
“夫人当心身子啊!”
欧阳月却注意到,这两个粗使嬷嬷拉着宁氏,手上似乎使了暗劲,宁氏当下腿一软,又被她拉按在椅子上,林妈妈此时怒吼吼的叫了一声“大胆,竟然敢拉扯夫人,凭你们的贱手也配!”
“啪,啪”的两声,给那两个粗始嬷嬷一人一巴掌,明姨娘冷笑一记,转头望向齐妈妈,那齐妈妈一直望着发疯的宁氏,眼中是隐藏不住的恨意!
两个粗使嬷嬷被打了巴掌,眼中满是不甘,还是捂着脸低下头,嘴角却勾着冷笑,这一次只要明姨娘事成了,还以为你是什么高高在上的主子吗,连她们这些奴才都不如,到时候有的是机会折磨你们!
芮余欢见状,突然变了脸色,怒喝一声:“大胆奴才,竟然冤枉主子的清白,你该当何罪!你说了半天,也不过是空口白话,你的证据呢,难道将将军府的主子都当傻子来骗不成!”
齐妈妈连连摇头,手上继续比划着,芮余欢却是看的面色急变,半响说不出话来,反倒让人更加奇怪,红姨娘不禁问道:“芮小姐,这齐妈妈到底说了什么话!”
芮余欢不知是气还是羞恼,涨红了脸低喝道:“齐妈妈她说,她亲眼看过夫人与这男子亲热!”
“胡说,胡说八道!我没有!我没有!”宁氏气的不行,五官已经完全扭曲,所谓的七窍生烟也不外如此,她伸着手急着向外抓去,那两个粗使嬷嬷就是不放开她,便是林妈妈跟着拉扯,却哪有粗使嬷嬷有劲,根本没让她们动作分毫!
此时那男子,突然“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竟然眼眶含泪:“采月,是我对不起你,这些年来让你受苦了,我不该怕破坏你的幸福而匆匆远去,竟然不知道你有了我们的骨肉,我罪该万死啊!彩月,我对不起你啊!”说完,竟然望向静静站在一边的欧阳月,眼中带着热切“三小姐……不,月儿……不……是我不好,是爹不好,哇!”
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男子哭的十分激动,眼神满是浓浓的情意,似乎又忍不住,竟然站起身直接往欧阳月走去。坐在上坐的欧阳志德面色急变,望着男子与齐妈妈,是忍藏不住的涛涛怒火,他嘴角勾起冷笑,手突然伸起正要下令之时,欧阳月缓缓向男子走去。
欧阳月面上未有半分动容,只是冷静看着这个男子:“你说是就是?实在可笑至极,你有什么证据,齐妈妈也不过空口白话,就想恶毒指责母亲与你有染,证据又在哪里。”
男子神情有些恍惚,有些悲伤的笑了:“我乃黄老夫人一个表亲,因为父亲早亡,母后也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我那时走投无路便投靠宁府,黄老夫人见我可怜,便收留了我。进入宁府的第一日,我便看到了我梦中的仙子,那时候她还很小,穿着一身红着的小袄,团成一团一般。模样十分的精致可爱,当时我便一见钟情。可是我知道我与彩月,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压下这种情愫,后来彩月嫁到欧阳府来,我实在忍不住思念,便也跟了过来。彩月当时很热情的的给我安排了职务,我本想着只要这样静静望着她,一辈子也满足了,可是我从来没想过,原来她对我,竟然也是抱有同样的想法。那一日我帐结的晚了些,彩月突然冲进门来,我吓了一跳。结果她竟然哭了,她说她爱上我了,当时我头脑发热,我……我竟然造成大祸!一切都是我的错啊,我若知道彩月会有身孕,当时就会偷偷带着她远走高飞,也不会让我们的孩子,认了别人作了十多年的父亲,我悔啊!”
宁氏眸子瞪到极限,颤抖着手指着男子:“刘德全你个畜生!你冤枉我……噗!”宁氏愤怒到了极点,话还没说完,突然喉头一紧,竟然硬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林妈妈惊慌道:“夫人,夫人你没事吧!”
刘德全面带内疚望着宁氏:“我知道你是怨我这些年来一直不找你,我本以为你过的很好,所以不想打扰你的生活,可是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如此待你,弄的一屋子莺莺燕燕,早知道我一定带你远走高飞,不让你过着夜叹窗口的悲凉日子,我错了,我大错特错了。”刘德全浑身颤抖,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叠纸张来,他用绢布精细的包叠着,无限怀念道,“这里面全是当年你写给我的诗,我并没有忘记你,我即使在远方,也一直将这些诗好好收着,天天打来看一遍,就好似你念给我听一样。彩月,我从来没忘记过你,我爱你!”
刘德全双手颤抖举着绢布包着的纸张,花姨娘听到两眼放光,立即冲跑过去,抢了过来,刘德全一惊,急呼道:“快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