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宁氏心中一跳,已有不好的预感,还是打起精神道:“喜妈妈你快去看看是哪个院子出事了,快去!”
“是,老夫人。”喜妈妈也是面色微变,立即转身出去查探,芮余欢却是坐在旁边笑盈盈的服伺着老宁氏,不过她心中也有些不平静,刚才那下人不是说门外挂着一双血淋淋的手吗,难道说是有人找将军府麻烦吗?若是可以,她倒是可以借此找个人顶罪,然后重新赢得将军府上下的依赖。
才一会功夫,喜妈妈便带着明姨娘身边的阳儿奔入安和堂内,原来喜妈妈才走出安和堂,这阳儿已经跌跌撞撞奔了过来,哆嗦着唇好半天张嘴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喜妈妈见状自然不再耽搁,直接将这阳儿带到安和堂内,老宁氏一看到阳儿,面色微微一变:“你这丫环不好好在香宁院伺候主子,跑这安和堂来做什么。”
阳儿哆嗦着唇,抬起头时却发现她白色惨白,哆嗦着唇颤抖的望着老宁氏,好半晌嘴唇都是开开合合的却发不出声音。这阳儿在明姨娘身边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以前更是为明姨娘做过不少上不得台面的阴私之事,只不过做与看却是完全不同的。之前她根本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对劲,然而打开床帷时看到的惊人一幕,这种意想不到的视觉冲击,早已吓的阳儿快魂不附体了。
“你……你有什么话就说,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老宁氏见阳儿吓的面无人色,吓的说不出话,神色之中也不禁十分紧张怒道。
阳儿不停摇着头,总算一咬唇,颤声道:“老……老夫人,明姨娘她……她倒在好红的血里啊,整个床全红了,她……她双手没了,什么都没了啊!”阳儿失声尖叫着,面上恐惧的神色,众人都可以想象的到她看到明姨娘的样子时是何模样。
老宁氏与芮余欢倒抽一口凉气,当初虽说明姨娘犯了错,被欧阳志德行使了刖形,明姨娘说不上无辜。可是为此老宁氏担忧很久户部尚书府会因此怪罪她们,最后户问尚书府并没有过问,那最有可能的一点不是他们彻底不管明姨娘了,而是后者根本没将府中的事说出来。即使明姨娘所犯的错罪不容赦,可却为将军府少制造了麻烦,再说明姨娘瞎眼毁容断腿又被欧阳月砸了院子吓倒,也实在够可怜的,老宁氏对她还是有些可怜的,这段时间也偶会往香宁院送些东西。便是这些她都不在乎,这明姨娘也是她做主抬进来,并且之前十分宠爱的,她总要让明姨娘全了礼数不是,却不想明姨娘突然受了断手之罚,这更是令她没有想到又害怕的。
芮余欢对明姨娘也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可说到底明姨娘即使残废了,到底会在府中少了一个帮手,所以芮余欢这心情却是震惊与心痛皆有。
“你说的那是什么话,明姨娘怎么会双手没了,到底怎么回事,昨天难道没有守夜的吗,就一点声音也没听清楚?哈哈,这总不可能大半夜的,明姨娘自己疯了的将自己的手砍下来吧,你说这可能吗!”老宁氏冷冷望着阳儿,声音十分严厉,只是听起来这声音似乎还带着些略微的颤抖。
阳儿哆嗦着道:“奴婢不知道……昨天夜里真是一点声音也没有,明姨娘昨天很疲备,睡的很早,老夫人……明姨娘现在夜中总做恶梦吓醒,所以休息不好、容易惊醒,所以命令奴婢们守夜但也不能吵醒到姨娘,奴婢守夜格外小心的,真是没有听到一点的声音。然而早上明姨娘却是怎么叫都不醒,奴婢这才揭开帘子,就看到,就看到……明姨娘好像又经死了一样的倒在血泊之中,样子好吓人……”
老宁氏心徒然狂跳起来,照阳儿的说法,难不成昨天是鬼做的不成。现在欧阳月已经不在府中,不然以她之前被道士说成扫把星的事情,倒也能说的过去,可是她已经走了快两个月了,明姨娘一直好好的啊,这件事怎么也算不到欧阳月的头上的。只不过老宁氏心中依旧恨毒了欧阳月,若不是这小贱人私自出京城,一去就是这么久,可能府中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好不容易近日有些清静下来了,难道又要掀起风浪了吗。
这么一想,老宁氏面上突然一惊:“来人,马上封锁消息,不许任何人将府中的事外传,谁若敢外传,我定然不饶了她!”
喜妈妈却犹豫了一声道:“可是老夫人,现在将军府外已经聚集了一群人,可不是随便能打发的啊。”
老宁氏面色阴沉起来,喜妈妈说的对,有人敢在将军府外放着一双血手,这绝对是对将军府的一个挑衅的行为,并且这手还是府中姨娘之手,就更有些警告威胁之意。这将军府好歹是有名的将门府邸,武人最忌讳的便是门前沾血,这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将血手挂起来,而且无声无息的让人以为是鬼魅在作祟,这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说将军府中做了亏心事,所以这是遭报应了,若到了鬼魅的愤怒啊。
这其中不论哪一点,对将军府都没有丝毫好处。现在若不给个合理的解释,将军府外的人怕是不会随便离开的。
老宁氏紧紧咬着牙,愤怒的双拳紧握:“我若是知道是谁做的,我定然让他切成数段,可恨,太可恨了!”随后望着喜妈妈,“喜妈妈你带人前去打发人,就说是哪个恶作剧的,府中的情况万万不可以透露出去。”
喜妈妈也知这件事等不得,立即带了几个得利的奔出去处理,然后没多一会一个粗使嬷嬷便奔进来急道:“老夫人,您快去看看吧,外面实在太乱了,喜妈妈与奴婢等根本阻止不了,那些人疯的竟然想要闯进将军府一看究竟。人群中已有人去请京兆府尹了,您再不出去主持大局,这件事怕是要闹的越来越大了。”
“啪!”
老宁氏怒啪桌面,面色冷沉:“平时看着喜妈妈这么得利,现在办点事却这么困难,简直太没用了。走,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在我面前闹事,去大门那。”说着便被芮余欢扶了出去,然而到了将军府外,她才知道她绝对错怪了喜妈妈,根本就不是喜妈妈不作为的事,而是根本就无法作为。
将军府外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起来,一人一张嘴那声音即大,也早已将人闹的乱了心智,喜妈妈涨红着一张脸被问的闭口无言,显然这些人问的问题绝对够犀利。老宁氏面色一变,正想着解决办法,人群中已经有人注意到老宁氏的出现。
“看将军府老夫人出来了,有什么事问她。”
“老夫人这将军府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刚我才我们听到尖叫声了,什么手手的,到底怎么回事。”
“将军府外挂着这双血手,难道跟你们之前府中的尖叫声有关吗,是谁断了双手这么惨啊。”
老宁氏沉着脸摇头道:“那些都是谣传,根本不是真的,这东西不过是哪个恶作剧挂在这里的,当不得真,你们就不要胡乱猜测了,快些离开吧。”
但这一群人也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刚才那道尖叫声十分响,虽然相隔的距离挺远,但还是有些耳力不错的听到了,看老宁氏这个样子分明是想推脱罢了,他们又岂会不知道。
须知,老宁氏越是想以这种方法让这些人离开,让他们不再过问,但这些人心中就越发好奇,这府中现在可就除了欧阳月这个嫡小姐与将军不在,其它人都在,除去已死的欧阳华,还有好好站在这的老宁氏,那会是谁出事了呢。众人还有些惊悚的看着门前悬挂的血手,那人可能就是遭遇了断手的遭遇吧?
老宁氏却不理会这些人:“快将这东西摘下来,这是谁如此胡闹,简直不像话。”老宁氏却依旧只认定了这是有人胡闹,所以才犯下的罪过。
却在这时人群被推挤开来,京兆府尹带着几个衙差走过来,正要与老宁氏说话,但微一招头,立即看到门上那双血红色的手,顿时吓的后退两步,眸中徒然睁大,怒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宁老夫人,您总要给本官一个交待吧。不然全京城的人如果有样学样,定会给京城治安造成影响,本官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本来京兆府尹听说将军府外出这种新鲜事,还真以为是谁恶作剧了,但看回来通报的衙差样子又不像,这才准备来看看,却没想到这是真的。这若不是有着故意给将军府外使坏,那便是将军府彻底得罪了谁,这一双血手若是仔细思考,解释起来可多了。
可能是谁故意放这东西来恶心将军府的,可能是将军府中什么人得罪了某人,某人乘机报复。当然也有可能是将军府敌对的,故意弄这个乌龙让人对将军府指点点让他们头疼,也就是恶作剧。更有可能这东西代表的是人,一只手会杀一人,或一双手就杀一双,或者一双手十个手指杀十人,甚至还有更可怕的意味。
想到这,京兆府尹就不得不重视了。
若是将军府中何人出事被杀,他这京兆府尹的位置坐的也难以安稳了吧,现在欧阳志德奉旨在外,将军府出了事皇上定然十分重视。便不是将军府,而是其它的地方,若是一天死上十人,也算是大案子了,绝对是令京兆府尹头疼的事。所以现在也容不得给老宁氏面子,查案子才是关健。
老宁氏也没想到她出来解决问题,现在连京兆府尹都惊动了,这件事岂不是越闹越大吗,传扬出去不但会说她不会管家,更加不堪的话还不知道怎么说呢。老宁氏压下心惊,声音柔和了一些:“大人,依老身看定是有什么人恶作剧,我德儿常年在关外与京中各家接触都不多,没有什么可能会因此惹来别人不快。我们府中这些妇人,平时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没有什么可能得罪人,想来想去也只是某些人恐吓的恶作剧罢了,若是真被人吓到,倒是失了身份了,所以老身看这件事还是这么算了吧。若是这人就在人群之中,他也定能明白老身善良放过他的苦心,希望他从此以后再别行这等恶事,以还之前的罪过。”
老宁氏说这话时,眸子却是扫堵在将军府外的人群中,那些人一听皆是变了面色,脚上不自觉的退了一步,就怕被人当成挂这东西的人,到时候少不了要被责难的。只是心中害怕却是一闪而过,这东西分明是在将军府外发现的,他们也不过就是过路围观,想弄清楚真相的,怎么到了老宁氏眼中,他们就变成原凶了,他们可比这阴宅中的这些女人清白多了吧。谁都不是傻子,这女人后宅中的争斗什么时候断过,谁知道将军府自己做了什么恶事遭了罪了,现在想给自己脱罪,就想平白给她们安个罪名,这老宁氏何其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