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炼魔道多年,心中的邪念与日俱增,那股浩然正气则每况愈下,要他一个修魔心怀正气,其难度可想而知。
玄痴正是因为《降魔剑》传授给他,就是希望他自己能够从魔道中走出来,希望唤醒他心中的正气,好使他不至于坠入魔道的万劫不复深渊中。
流云自从变成流无情以后,就再也没有什么正气可言,拉伊雅的死以及落天涯的狠毒对他的影响非常大,从某一刻起,他再也不相信世上有什么恩情、情谊可言,而冥王的出现则彻底改变了他,不但将他从失魂落魄中‘拯救’出来,而且还将他改造成一个冷酷暴虐、对世人充满仇恨的嗜血杀手。
玄痴想通过佛家无上神功《降魔剑》来拯救流无情,希望以此将他重新塑造成一个正义凛然的大侠客,确实有些痴心妄想。
流无情心中有一把锁,一把将他自己尘封在黑暗和迷失中的锁,这把锁唯一的钥匙是拉伊雅,可惜拉伊雅已经死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流无情从此以后再也无法成为流云,也许答案只有天知道。
其实每个人心里又何尝不是存在这一把锁,锁之所以一直打不开,不是别人不努力,而是他自己早已将开锁的钥匙丢弃了。
人们一面不希望自己的锁被人打开,所以丢弃钥匙。可另一面却祈祷有那么一个人能够走进他的心里,将他的心锁打开。
人类就是如此矛盾,所以世界才如此复杂。
流无情此刻呆呆的望着月亮,斜月明净洁白,正由最高处缓缓的下落到山后,这意味着夜就快结束,清晨就要来临。
流无情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真正够领悟到阴阳二气,更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够拥有那股浩然正气。
他只是看着天空发着呆,看着月亮慢慢沉落,太阳慢慢升起最后也慢慢落下来,恍恍惚惚间,黑与白就这样交接,阴与阳就这样轮转。
某时某刻,流无情霍然站起身,无精打采的眼眸注视这刺眼的太阳,烈日如最大最热的大火球,闪的他的眼镜开始出现幻觉,眼中的大火球朦胧起来,只剩下一片白光。
白光迷蒙如雾气,晃晃悠悠,凄凄迷迷。仔细看去白光中竟然有一个跳动的黑点,白光虽然强盛,但却无法吞噬黑点,黑与白的交接处,便是阴与阳的结合地。
此时此刻,处于混沌之中的流无情,像是突然领悟了什么,身子一震,魔瞳中猛然精光闪现。他轻轻的抬起手,柔柔的摊开掌,手掌外翻,口中念咒,双掌带着一股奇异的节奏缓缓的拍在巨石上。
就在手掌接触巨石的一瞬间,整座大山都开始摇晃起来,原本松动的巨石轰隆隆的滚落下去,惊起无数飞鸟慌乱啼鸣。
“成功了!自己竟然成功了!”
流无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镜,但整座大山的晃动以及飞鸟的慌乱都在告诉自己,自己刚才的那一掌确实是大佛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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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丈禅房中,玄痴低垂着头,手中的念珠缓缓的撵动着。
金不时盘膝坐在玄痴的对面,如同老僧入禅般紧闭着双眼,于玄痴不同的是,金不时周身被三层金光笼罩,看上去宛如神佛降临。
就在三层金光的的最外围,还有一层谈谈的金点正在汇聚成形,这说明金不时的大金刚掌力正在突破大成,即将达到大圆满境界。
一盏古灯如豆,烛火摇曳,禅房中忽明忽暗,安静极了。
就在灯火摇曳的某一刻,一声脆响过后,金不时凝结出第四层金光,玄痴与此同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面容上带着微笑,注视着对面的金不时。
终于达到大圆满境界,金不时等待这一天不知道等了多少年。
玄痴缓缓的道:“老衲这一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你终于参悟了,可喜可贺。”
金不时道:“徒弟不敢居功,这一切都是师傅指导的结果。”
玄痴道:“你悟性极高,能有今天的成就也是正常的,老衲只不过是从中指点一二而已。”
金不时道:“谈到悟性,恐怕没有人能够比得过流无情,我与他比更是甘拜下风,心服口服。”
玄痴道:“流少侠的天赋确实惊人,前天午夜时分,我观后山高峰有所动摇,想必他那时候定是领悟了阴阳二气,练成了降魔剑的第二式。依照他如今的实力修为,恐怕不久便会冲破金丹初期,达到金丹中期境界。如此天赋实在恐怖,如不能够为我正道所有,将来必定贻害苍生、荼毒天下,老衲也会抱憾终身。”
“师傅难不成是想囚禁他一辈子?”
“老衲原本是这样打算的,可当我看见那个人头的时候,我便已经明白此子绝非我想留便留,金鳞又岂是池中之物?”
“那师傅是如何打算的,既然你如此怕他今后作恶,又何必要传他降魔剑,这样一来他岂不是更如虎添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