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就是一个皮球被人抛出,在地板上弹了好几下,带了一条水痕撞到秦月望脚边。
皮球擦过脚踝,秦月望崭新的裤袜上印上了一团水渍。雪白的弹力布上,灰灰的一团要多明显就多明显。皮球过来的时候,还带着点惯性,冲的她脚踝也有点痛。
秦月望一时有点恼怒,但也不敢声张,悄悄挪开自己的脚,暗自下了结论。
果然不是乖孩子,以后离这个又浑又野的余闻远一点。
赵丹被这邦邦几声响声吵得头疼。柳眉倒竖,怒火中烧:“余闻!给我滚过来!”
传过来是哗哗的流水声,混着慢悠悠的调子:“等一下,洗个手先。”
“余隐钟,你管不管儿子?”赵丹喊不动小的,一腔火全撒余大夫身上。
“余闻,赶紧过来,妈妈叫你呢。”余大夫还是和眉善目的:“家里来了客人。”
话音刚落,水声就停了,走过来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
秦月望突然就想到,以前班上那些坐最后一排,老是翻她书包,扯她辫子的男生,好像都是高个子。
难怪呢,余闻也是高个子。
肯定跟那些爱欺负人的讨厌鬼一样。
赵丹一把将他拉过来,拧着耳朵训道:“给你说了多少次,皮球不要往地板上抛!听不见是不是!”
余闻侧头躲过,揉着耳朵说:“这次我洗过球了,干净的。”
“洗过也不行!”
余闻皱着眉,嘟囔一句:“讲不讲道理?”
赵丹一股火又冒起来,余大夫赶紧按住:“余闻,这是丁叔叔和秦阿姨,今天搬到楼下了。以后可不能再抛球在地板上了,会打扰别人。”
余闻思索了下,眉头一展,好说话的应了:“知道。”
赵丹见他服软,脸色好一些:“跟人打个招呼,秦阿姨还记得吧,去年还给你寄过生日礼物呢。”
“记得。”余闻站得端正了些:“丁叔叔好,秦阿姨好!”
瞟见旁边的座位上还缩了个小不点:“你好!我是余闻。”
秦月望隐形惯了,没想到他会冲自己搭话,愣愣地呆了几秒,嗫喏一句:“你。。你好。”
丁常瞥着缩得跟小鹌鹑似的秦月望,憋闷又在心口蹿,顾着有人,只是口头发难:“你的饭都吃哪儿去了!大声点,重新说!”
秦月望条件反射性一抖,哆嗦着嘴皮正准备开口。
余闻却接了一句:“不用,刚才已经听见了。”挠挠头说:“不好意思啊。”
秦月望看他:“?”
余闻把她脚边的皮球捡起来,冲她弯弯眼:“我说对不起,把你袜子弄脏了。”
天还没黑,秦月望突然觉得,自己在余闻眼里看见了星星,他笑起来跟赵丹阿姨一模一样,
挺好看的。
原来,真的有人撞到她会说对不起。而不是嘲笑说,怎么傻坐着不躲,活该她痛。
于是,秦月望声音大了点:“没关系。”
大人在饭桌上的话总是很多,余闻坐不住,邀请秦月望到客厅玩。
地毯上摊了一堆杂七杂八的零件,秦月望很是好奇,又怕惹来丁常责骂,光是挺背坐着。
突然,一架刚拼好的赛车推到秦月望腿边:“给你。”
秦月望吓一跳,往后退了点:“不。。不了,我不会”
“你怕什么?模型又不咬人。”余闻看她一眼,又低头摆弄手里的零件。
几岁的孩子,就算再克制,也敌不过天性。秦月望纠结了一会,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