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复仇啊!”
这四个字宛若雷霆,把原本嘈杂的会场震得鸦雀无声。
“你们不要忘了十多年前你们做过的事情!不要忘了你们都有参与其中!”
阮元中一只脚踏在高台围栏上,伸手指向下面会场:“六爷,三叔,还有你,你,你,你们可是因为那件事坐过牢的,难道都忘了吗?”
被他指到的人脸色大变,一个个变得坐立难安,眼神飘忽起来。
“还有黄爷爷,我尊重你年纪大,叫你声爷。但是,当初要不是你不听我爷爷的劝告,一定要给自己儿子买下那个华夏女孩,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你儿子,我黄大哥,也不会死在监狱里!”
被指到的老人身材枯瘦,满头白发,用浑浊的双眼死死瞪着高台之上,胡须剧烈颤抖,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阮元中举起手中的检测器,指着末端发黑的部分,用颤抖的声音道:“看看这个,这是复仇啊。”
就在这时,底下传来了反驳声:
“如果是这样,那刘医生为什么要救这个村子?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在帮助我们?”
“对啊!你说为什么啊!”
“如果是我的话,直接在村口的井里下毒不就完了,哪需要那么麻烦?”
。。。。。。
当大家都在等一个合理的解释时,却没想到阮元中两手一摊,满脸无辜:“你问我我问谁,我怎么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随后他将麦克风递到刘老汉嘴前:“刘医生,你能解释一下吗?”
老人的嘴唇颤了几下,却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音节,看起来受到了极大的震惊。
阮元中拿回麦克风,又放出了一个爆炸性言论:“别忘了,当初那个华夏女孩姓刘,刘医生也姓刘!”
如他所料的,会场再次爆发出了激烈的讨论声。
其实阮元中根本不知道当年那个华夏女孩姓什么,但无所谓,这个村子里不可能有人知道她姓什么,因为没人在乎。
他不是笨人,既然计划要把刘氏夫妇打成“复仇者”,他早就料想到了今日所要面对的场面。
为什么他们要救村子?为什么他们不早动手哦?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是华夏人,是外来者,是放着优渥生活环境不住,偏偏要住在外国小山村的“反常者”。
阮元中面对的不是心思单纯但思维敏捷的学生,不是社会上摸爬滚打的上班族,只是一群把自己封锁在一个小山村一辈子,思想迂腐,冥顽不化,随随便便就被人忽悠信仰奇怪宗教的老头老太太。
他只需要列举出几个疑点,再用“死亡”的恐惧进行威胁,就足以掌控这场祭祀的节奏。
“啊!我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人群中有人高喊。
“我。。。我的鼻子在流血!”场面变得愈发混乱。
开始了。
阮元中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所谓的国外的检测仪器是假的,只是会变色的金属棒而已。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让秘书往祭祀用的米酒里加了些泻药,足以让喝下的人过不了多久就感到不适。
为了证明酒里面是“剧毒”,他还花钱买通了村里几个早想搬迁,但是被老一辈压着,早就心怀不满的青壮年,让他们在合适的时机表演出身中剧毒的样子。
不得不承认,这些山里的土包子还算有些精明,开演的时机抓的挺好。
阮元中回头看了一眼身旁干瘦的老头,眼神里流露出一些复杂的意味,有胜利者的得意,也有加害者对受害者施舍的怜悯。
他走上前两步,压低声音:“真是抱歉啊,刘医生。”
刘老汉缓缓抬起头,神情有些麻木:“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有什么目的,您很快就知道了。”
阮元中嘴角微微翘起:“说实话,我还是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您和您妻子这样品德高尚,为世人无私奉献的人的。但问题是,不是所有人都对此深信不疑。有时候,不论是再完美的英雄,只要身上出现一个伤口,就会有苍蝇围上去嗡嗡乱叫。”
他退后两步,伸手指向下方乱糟糟的会场:“这个村子你们已经待不下去了,明天你们可以跟我一起回城里,我已经给你们买好了回国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