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域的风,不同于西域的寒凛,也不似南域般温和。
东域的山,也要比其他几域更为高大巍峨。翠峰如簇,远望层峦叠嶂,烟岚云岫,再有大日起落,美不胜收。
风穿行在山林叶间,轻灵无比,吻过芬芳花草。于是奔波愈远,拂衣袂共舞,又不舍诀别,留恋着幽然离去。
某座山脚下,远处几道琼光起落,几个呼吸间一行人便已驻足落地,衣衫同止,不见风尘疲态。
为首老人身着纯黑道袍,映阴阳双鱼,端的是仙风道骨。观其鬓发微白,却面容矍铄,两眼神光饱满,细看似有万象跌宕、阴阳衍变,暗藏天地至理。不时望向远处接天连峰,微笑淡然。
身后五人服饰相同,背负道剑,均为年轻子弟,四男一女,以女子为尊。
瞧着似乎是某大教中人,却并未乘坐宗门修行者们专属的灵器飞舟。
年轻女子身材高挑,衣袍上双鱼别出心裁,镶金边理红纹,彰显出比其他人更为尊贵的身份。未有着冠,秀丽长发别以一支桃木簪,清新脱俗,又显现出难言的贵气。其面容温婉却透着些许苍白,红色异瞳中虚幻纹理流转,似倒映天地。远望流云嵌山间,缥缈非凡境,神思恍惚。
四名年轻弟子跟随在其身后,神情里爱慕暗藏,秀丽山水无动于衷。
天垂云霞披,势磅礴,贯天雄姿,峥嵘豪迈,凌立绝顶,天地宽阔。
广袤东域群山,唯宁家绝天峰折藐称魁。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便是那出了仙古最强人杰,传承有极帝血脉的东域霸主宁家。
间距拉近,似能瞧见云穹山巅上华光流溢,便是绝天宫的恢弘气象了。
眼见即将抵达,老者驻足前视,对着身后几位年轻人说道:“休息整束一番,气机调息,等下登门拜访,莫要贻笑大方。”
“这次东域大比落在了玄天宗,咱们受宁家之邀一道前去。”
“等到了宁家地界,切莫失了礼数。虽说宁家威严已不复当年,但毕竟也是头雄狮,少不了一番争斗。”他转身笑道,言语中透出些微傲然,“届时便好好表现一番,让他们见识咱们的厉害!”
“那些宁家人啊,骨子里都傲气得很,一代代下来,不知道本事有没有长进。此去,须让人家晓得,咱们天机山的道法,不落于人!”
“你们前去参加东域大比,我倒不担心,毕竟也很难走到最后,可宁家不一样,最为出类拔萃的宁氏十杰,哪一个都是不容小觑的对手。”
“这次东域大比,不知他们是否会参加,莫要掉以轻心。虽说宁氏十杰这些年极少涉世,但以对宁家的了解来看,他们兴许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自多年前那场灾劫之后,宁家蛰伏已久,如今那场盛会已然在望,宁家那位家主雄才大略,定然不会错过。而此次东域大比,便是一个重新彰显手腕的不错机会,只是不知宁家是否想要藏拙了。”
环顾四周,见众人纷纷颔首,便继续道:“据消息称,宁家这代最强的那位小神王去了北域修行,与苏家那个小疯子在荒原大战一场,不知胜负。照师兄的见解,这次大比应是赶不回来。”
“飞仙宫的那位谪仙人早早便去了玄天宗,寻言小子切磋去了,照他们性子,少不得斗上一段时日,大比之事对他们而言,怕是无趣得紧。”
“仙剑阁那名年轻圣女沉寂多年,先天剑体却剑心蒙尘,心境损伤尚不知是否修复,不足为虑。”他轻轻瞥了一眼年轻女子,见她并无反应。抬首望向云层之上,感慨道:“只是那两位的意思却猜不准,或许对大比瞧不上眼,也可能会让年轻人下来历练历练,是难以揣测的变数。”
“这次东域年轻一辈最强的几人里,唯一能够明确出场的,只有咱们圣女。也不知这到底是无意的巧合,还是他们有意的藏拙。”
“那场盛会召开前的五域大比,便是你们最后能清楚了解其他人境界实力的机会。”
“其他几域,中域那位游历未归,诸子之中无人能镇伏一切,倒是不好说。”
“西域群英荟萃,秦家、天堂那两位强强交锋,其他几位也不遑多让,少不了一场龙争虎斗,皆有可能。南域星玄教和魂教谋划已久,可能都等着在那场盛事展露一二,该是圣域那位夺魁。”
“北域最乱,最无章法,实力为尊。刺门圣女这些年不知所踪,万道宗蛰伏不出,苏家除小疯子外再也无人,如果荒原那位也无反应,胜者便应是幽冥那小姑娘无疑了。”
“咱们东域这些年倒是安分了不少,再加上时机恰好,此次大比怕是难有悬念。那些流离无定的散修之辈,想来也不会是圣女的对手。”
老者看向年轻女子,她朱唇轻启,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