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这样……会引起老百姓的围观,这样不太好吧?”许博问得有些犹豫——毕竟,如果这件事闹大了,势必会被围观群众拍下来发布在网上,到时候事件发酵,他这个局长首当其冲会被省厅的领导点名问话,要是处理的不好,那可是会掉乌纱帽的!
墨瀚哪会不知道他心里所想,语气笃定:“放心,这件事不会牵扯到你的仕途,难道我魔都集团对国家做出的税收贡献还小吗?”
被他一语揭穿心里的小九九,许博只能讪笑,趁机说道:“是,那是肯定的,省厅上次下来还跟我说起墨总您呢,想叫您什么时候一起吃个饭。”
“好说,年关过后我有一家新酒店建成,你帮我跟省厅的打个招呼,到时候一起来捧个场。”墨瀚清楚许博要的是什么,但是在合理范围之内,他还是能够满足他那当领导人的虚荣心的。
墨瀚本可以直接让安森联系省厅的秘书,跳脱开许博这个多余的人。但是他偏偏把这个机会不经意的给了许博,让他在省厅面前有露脸的机会,这自然是他求之不得的,乐得合不拢嘴,并且一再保证,邬晓冬的事情放心交给他来处理。
墨瀚也就顺着他给的台阶下,假意道了谢,两人都满意的挂了电话。
身后的玻璃移门被人轻轻移开,安森走近他的身后说道:“瀚哥,医院来消息,说欧阳坤醒了,吵着要见欧阳小姐和您,您看……”
欧阳坤苏醒的这个时间倒是非常巧,等一切都基本上尘埃落定了他才醒,在墨瀚的眼中,他已经失去了可利用的价值。
他这才想起,好像还有警察在盯着林雪和林夕颜,于是吩咐道:“跟林琅涛打个招呼,说林雪和林夕颜不用派人盯着了。另外,把欧阳坤转到市警察医院,做得隐秘些,不要让他察觉到李莉。”
“那,之前说的,邬晓冬涉嫌组织赌博和敲诈欧阳坤的事情……”
墨瀚皱了皱眉:“欧阳坤的事情暂且不用管,找人看着他,别让他出来闹事。如果他提出经济要求,你先拖着,等这阵子事情过去了再谈。”
以欧阳坤的品性,他是不会把自己受重伤的事情大事化小的,他只会抓住这个机会,死命的敲竹杠,换取钱财。而林雪也不是什么善茬,两夫妻联合起来,恐怕会以此为借口,找欧阳璃茉要一大笔钱。
墨瀚并不是付不起这几百几千万,但是欧阳璃茉一向不喜欢花他的钱去摆平某些事情,只怕当她知道自己的爸爸和后妈这样算计她,受到两人的刺激后必定会情绪激动,恐会影响腹中胎儿的健康。
他本就不忍心让她伤心难过,更何况现在她有了他们第一个孩子,他一定要保证母子的平安。
所以,墨瀚的脑中很快浮现出一个一箭双雕的计划,既让他们两个安分听话,又能打发他们以后都不准再靠近自己的女人。
果然,欧阳坤才刚转院没几个小时,许博就打来了电话,说林雪已经知道欧阳坤住在市警察医院,去医院大闹一通后被警察和医院的保安赶了出去,她便带着林夕颜转而闹到了警察局,非要他们放了欧阳坤。
一切都在墨瀚的预料之中,他让许博按计划行事。
林琅涛接过了这个任务,他嘴里叼着一根牙签,一摇一晃走到警察局大门口,漫不经心的从高高的楼梯上俯视着下面的两个女人。
林雪眼尖的看见了他的身影,立刻把攻击的矛头指向了他,大声喊道:“林队长,快把我们家男人放出来!你们凭什么关着他!”
林琅涛嫌距离太远,说话费劲,于是满脸不耐烦的走下了楼梯,在离她们几步楼梯的地方停住了脚步:“林女士,这儿可是警察局,你说话可要负责任,什么叫我们关着他?我们是为了保证受害人的安全。不然你以为我们警察吃饱了撑着的,站在病房门口那干巴巴冷冰冰的地方给你老公当免费的保镖?”
林雪“哼”了一声:“你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来骗我了!如果你们真的是为了保护他,那为什么我想进去探望也不准?!”
“在事情没完全查清楚之前,每个自然人都有嫌疑,包括林女士您,和您女儿,这是公平对待的。我们犯得着大费周章的分开你们一家人吗?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难道我林琅涛还能涨工资不成?”林琅涛把嘴里的牙签从嘴里的这头换到了那头,痞痞地说道。
林雪显然不吃他这一套,瞪着眼睛说道:“别想蒙我,警察局不给你涨工资,恐怕那墨瀚私底下没少给你好处吧?不然怎么欧阳坤自从向欧阳璃茉讨了二十万赡养费之后,就一直倒霉到今天呢!你们整个警察局串通一气,就是墨瀚花钱买通了你们吧!”
对于她的无端指责,林琅涛不恼不怒,“呸”的一声吐掉了牙签,说道:“林女士,再次提醒你,在这里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旁边这么多人证呢,大家都没聋,你说的这些话大家都听得真真的,若是日后我们告你个诽谤罪,那是铁板钉钉的事儿。”
“我才不怕你们!我就是一个穷苦老百姓,我还就不信了,心水市就他墨瀚一个人只手撑天了?!”林雪一副豁出去的架势,叉着腰骂道,“我们家男人被人差点杀了,这事儿都过去多少时间了,你们连个屁都没查出来,墨瀚的女儿被绑架,才半天你们就结案了,你们警察就是吃粪的!”
旁边的警察听不下去了,拎着警棍就要上来打她,林琅涛淡淡的伸手拦住了他们,轻叱一声,说道:“做人可得讲良心,欧阳坤做手术的医生是人家墨总钦点的外科名医,术后的治疗费也是人家墨总支付的,你林雪付过一分钱吗?若不是墨瀚插手,恐怕这时候你就没机会站在这儿问我们要男人了,该去殡仪馆领骨灰了吧!”
他的话说得句句不留情面,噎得林雪一句话都说不出,而她身边的林夕颜也是一副怔然的样子。
见自己的话起了效果,林琅涛继续说道:“咱们再来谈谈欧阳坤的事情。据我们查证,绑架墨总女儿的那个邬晓冬应该就是怂恿欧阳坤赌博,并且让他欠下高利贷的罪魁祸首。”
“什么?!”林雪和林夕颜都怔住了。
“但是邬晓冬实属一个犯罪组织的小头目,现在他还不肯开口。交代同伙,我们预估在逃同伙最少有十几人,而我们只抓到了一个邬晓冬而已。我想他们现在一定很记恨欧阳坤吧?毕竟所有的事情起因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他们这个组织也不会被暴露,他们更不会成为全市的通缉犯。这个节骨眼上,你说如果我们许局开个发布会,说欧阳坤伤好回家了,你觉得他们看到新闻后会怎么做呢?”
林琅涛把这个反问抛给了她们两个,尤其是林雪,这时候的她已经全然没有了刚才嚣张跋扈的样子,苍白的嘴唇哆哆嗦嗦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语气仓皇:“他们……他们会找上门来报仇的……”
林琅涛用“孺子可教也”的眼神看着她,点燃了一根烟抽了两口,往林雪的头顶吐了口烟雾:“算你识相。如果你还不知好歹,那就让那帮亡命之徒来好好收拾收拾你这个好心当做驴肝肺的人。”
说着,他瞥了一眼从头到尾都不发一语的林夕颜,啧啧了两声:“到时候只可惜了你这个宝贝闺女,他们可都是一群不要命的人,什么吃喝嫖赌,这些全是小儿科,他们最感兴趣的恐怕就是奸。淫掳掠……”
最后的这四个字伴随着阵阵的寒风飘散在空气中,林雪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你……你这是在威胁我?”
林琅涛将抽了一半的烟丢在地上,在上面踩了两脚,双手插进裤兜里,说道:“林女士,你还真是不会说话,我只是好意提醒你某些事情而已。只要你们肯合作,我们警方一定会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