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惑敌之计。”
“不像吧?”
“那你看,掌门的衣服破了那么多口子,都没流血,换作你做得到么?”
“智慧高深。”
……
听着听着,天心早已羞得脸上血红,但左右的两只剑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唰,天乾的剑扫过上方,天心的发髻登时散了,天心不惊反喜,长剑直进,因为天乾剑向上移,上身露出了很大的破绽,哪知刚跨出一步,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剑也掉到了一边,侧头一看,原来是一块儿不知谁丢的香蕉皮,人群内外哄然大笑。
清妙道:“哎,我总觉得,掌门师叔这招有点熟悉呢。”
清法笑道:“‘狗吃屎’呗……掌门师叔忍辱负重,我辈所不能及啊!”
人群再次大笑,天心这时就是再蠢,也明白天乾天坤这拨人是故意羞辱自己了,他又羞又怒爬起来,质问道:“两位师兄,好歹我是武当掌门——”
天乾天坤大笑截断道:“四师弟,你是烧糊涂了吧,我武当名列武林六大派前茅,掌门岂会是这等全无形象的窝囊废?你拿镜子自个儿照照,啧啧,衣服破了,头发乱了,全身是土,脸上莫不是抹了胭脂吧,还有那赤红的眼珠子,哈哈!”
一串串放肆无忌的笑钻进天心耳中,天心呆立当场,天乾天坤凑近,小声道:“四师弟,醒醒吧,你以为我们真的要尊你为掌门么?”
天心脱口而出:“我原本也无意争位,是你们——”
天坤道:“不错,你是无意争位,但你一回武当,黑白两位道祖肯定立你为掌门,以平息我和大师兄十多年的争执,但你想想,就算你真的做了掌门,弟子们都是我和大师兄一边的,心不能聚,令不能行,那位子坐着又有什么意思?”
大笑中,天乾天坤带着数十弟子扬长而去。
天乾天坤的话还在他耳畔回荡,一众围观者则在指指点点,天心只觉四面八方都有利剑攻来,把他割裂得体无完肤。
一百姓摇头,道:“本以为是什么大人物,谁知是个可怜虫,唉……”
言后不屑而去。
一江湖人则对同伴道:“哦,我想起来了,这个蠢道士是武当四道中的天心道长,嘿,也不想想,人家俩为了一派之主争了十多年,岂会轻易便宜了他?傻瓜啊。”
同伴道:“少议论别人的事,走,喝酒去。”
人群很快散光,只有几个孩子唱起了儿歌:“香蕉皮,穿道衣,跌一跤,笑嘻嘻,猴屁股,脸红红,原来他是个大饭桶……”
天心呆呆地捡起自己的剑,送回背上,漫无意识的朝前走,仿佛一具行尸,一不小心撞到一个摊子,摊主正要大骂,看了一眼,却叹道:“原来是个傻子……”
天心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郊外,也不知一脚高一脚低的行了多久,当他清醒时,天已入夜,星稀月淡,静立有余,他突然仰天大叫:
“为什么……”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为什么小师妹不喜欢我……”
“为什么她要为那个妖道而死……”
“为什么我那么努力……”
“在别人眼里还是个傻子……”
咆哮的声音震慑了原野上的一切。
就在天心被两位师兄设计的阴谋愚弄的时候。
远方的田野上,有两个人行走着。
一个一身黑袍,眉心有个火焰标记。
另一个则是侍童模样的年轻人。
年轻人如同这沉默的夜色,除了亦步亦趋的跟随,似乎旷古以来就未说过话。
黑袍人突然停下,道:“无期,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无期道:“主人,无期什么都没听见,除了风声,虫鸣。”
黑袍人微笑:“可是我却听到了,是呼唤,是人类……对力量的呼唤!”
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