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说的是,前头的事儿我们也说不上话,只不跟家里添麻烦就是了。前些日子我回娘家,瞧着眀革正埋头苦读呢。叔父也太严格了些,竟是拘着不叫出门。但愿明年能有个好结果,许家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听到许明革,庄锦笑了。跟好友也是好长时间没见面了,没约他出来也是怕打扰了他。许大人对许明革寄予厚望,不说能考中一甲,起码也得中个进士,博一个庶吉士的出身,才算不辱祖宗。
心里对好友充满信心,因此说道:“许兄大才,是几位大儒都夸赞过的,必不成问题。许大人对许兄一贯严格了些,皆是因期望高的缘故。明年等许兄金榜题名,我必亲自道贺。”
虽然嫁了人,但到底是自己娘家兄弟,他好了、许家好了,她的腰杆儿才能挺得更直。以前回过几次娘家,那时候庄锦不过是定襄候府的一个庶子,堂弟虽然提过几次,但是谁会在意呢!没想到当年的那个小小庶子,如今竟有这样大的造化,竟是做了亲王妃,再不能不叫人重视。也为自己堂弟有这样一个好友欢喜,看着王妃的意思,两人的关系甚是亲厚呢,眀革有这样一个朋友,如果不叫人高兴呢。
两人说了半天的话,少夫人句句都在跟庄锦套近乎,拉感情,只是竟是没有一句提起吴侧妃。叫庄锦对吴家又有了新的认识。
许氏这次来,必然不可能是自己的主意。话里话外,除了自己的郡主外甥女儿,半句不提自己的侧妃小姑子,这里头就有些意思了。看着田嬷嬷回来时候的样子,必是得到些承诺的,但是能给她承诺的人没出现,这个跟吴侧妃关系并不好的少夫人到来了。要是来给吴侧妃张目,好歹也要做做样子要见见侧妃,没有这样理都不理的。
想来让许氏这样做的人,定然不会是没主意的吴夫人,想一想吴家的情况,想来这个做主的人该是吴大人或是吴家大爷了。吴家的这几个爷们还是很有些作为的,这也是庄锦愿意花些功夫试探试探的原因。
如今看来,吴家当家做主的人还是很明事理的,也很有章程。想一想自己打听来的消息,也都是一般场合大多是许少夫人在应酬,重要场合凡是吴夫人必须要出席的,少夫人许氏必定跟着。想来,吴家也是知道吴夫人办事不牢靠,找个靠谱的少夫人在一旁盯着,以免出差错的意思。
既然人家明理,也有意跟自己交好,那么庄锦也自然的愿意表现出一些态度来。
说了这半天的话,庄锦才对着春雨说:“去看看郡主做什么呢,若是睡醒了,就服侍她过来,也见见舅母。”
许氏也笑道:“今儿不巧,蕙姐儿竟病了,不然带她一起来给郡主请安,郡主定然欢喜的。”
吴家大爷和许氏嫡出的小女儿小名儿唤蕙姐儿,比祁玥大一岁,经常一起玩儿的,十分的要好。
庄锦道:“赶明儿蕙姐儿好了,接了她过来玩儿,或者送玥儿回去也是一样的。我们家没一个女孩儿,玥儿竟是连个玩伴儿都没有。”
正说着,还没等许氏接话,就见外头小姑娘的哭声。竟是祁玥一路小跑儿的进了屋,扑到庄锦怀里上气不接下气。
庄锦和许氏皆是大惊,难得见祁玥哭成这样。阖府都是小心的伺候着这位小主子,生怕怠慢了一点,谁敢惹得她这样哭过呢!
庄锦忙将她抱到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哄道:“玥儿乖,不哭了,这事儿谁惹咱们小郡主不高兴了,告诉父妃,父妃替你教训她如何?”
祁玥不说话,只是一味的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直打嗝。直把许氏也哭的心疼,忍不住劝道:“郡主这是怎么了,谁敢惹郡主生气不成?”
转头对着也是一路跑过来的嬷嬷丫头们,便训斥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的,竟让郡主哭成这样,到底出了何事?”
许氏说这话,本已是越矩了。作为主人的庄锦还没出声询问,她便代主人发号施令,这是十分不恰当的。不过庄锦并不与她计较,正是这样,才能看出,许氏有多么紧张这个外甥女儿。若不是实在担忧,许氏这样规矩的人,定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见底下奶娘丫头等都哆哆嗦嗦不敢答话,庄锦有些不耐烦,冷声问道:“到底发生何事,别叫我在问第二遍!”
庄锦前世也是做主做惯了的,发起怒了很有些气势,奶娘吓得跪倒回道:“午饭后奴婢们侍奉着郡主午睡,郡主才醒,吴侧妃就来了。奴婢们说郡主这会儿才起来,还懒怠着呢,请侧妃改日再来,谁知竟拦不住。侧妃拉着郡主哭诉了些话,郡主说了两句,侧妃就生气了,郡主这才哭了。”
奶娘这话说的很有意思,大意是说清楚了,就是侧妃惹了郡主大哭。只是究竟是因何惹了郡主不痛快,却只字不提。最后还说,侧妃跟郡主“哭诉”,还“生气了”,这几句若叫旁人听起来就很有些不像话了。侧妃惹了郡主不痛快,不赶紧请罪,竟还“生气了”!这竟是有多大的脸面,竟然连郡主都不放在眼里了。不说庄锦听了定会大怒,连一旁侧妃的娘家嫂子听了也不会站在她这一边。这奶娘,倒是不动声色的给吴侧妃上了一回眼药。
庄锦听了果然大怒,他昨天才因吴家要来人将吴侧妃的禁给解了,今天她竟然就跑到祁玥跟前添堵,真当他庄锦是好欺的吗?真是蹬鼻子上脸,不作不死!
许氏也黑了脸,她今天就是奉了公公和相公之命,来跟新王妃套近乎的。公公说了,若是侧妃安分守己,她这做嫂子的过去瞧瞧,也是给小姑子张目的意思。若是侧妃不安分,只管拿出身份来教训她,不能叫她丢了吴家的脸面。没想到这还没见着人呢,就出了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