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也走不动路,银钱又不够了,怕又要被赶出去,奴婢看着实在是……”合欢心里一直很愧疚。
清沅叹口气,“去我钱匣里取五两银子给她看病。”
“姑娘……”忘忧有些担忧,“合欢自己过去会不会……”
会不会就被杨氏找了话头。
“无妨,”清沅看着合欢说:“你只管去吧。”
合欢开心地谢过清沅。
“你对她说,若还能好起来,叫她不用担心,到我这里来做事,总少不了她一口吃的。”春丫早无依无靠了还能回老家寻什么亲去。合欢都呆了,这可是大夫人忌讳的人,姑娘怎能空口承诺这样的话来?
“还不快去。”清沅看了她一眼。
“姑娘真要如此……”忘忧有些担心。
清沅点点头,“只是一个小丫头罢了,既是我连累的她,也是应该要补偿她的,她到底无辜,做人不能如此过河拆桥。”
“大夫人那边……”
“放心,我和嬢嬢去说,定然没有问题的。”魏氏心里怕早已猜到她和阮熹此事有关了,只是方柔的关系,大家也只会认为她不过是助方柔行此计罢了,索性对魏氏卖个可怜,说是方柔之托,魏氏也不是心硬之人,举手之劳罢了,况且虽大房和方柔闹翻,二房却没必要再去得罪方家。
而且清沅知道,杨氏厌恶自己甚深,也无所谓这么个人在自己院子里,不这样杨氏就能少讨厌自己一些么,反倒不如让春丫的存在时时恶心一下她。
合欢拿着银子去给春丫请大夫,好在不是痨病,养了个把月这丫头就大好,听说是清沅给她寻医问药的,这丫头也实在,当即病好后就下床朝阮府方向猛磕了几个响头。
跟着合欢回去的时候,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她还能记得杨氏身边的王妈妈一顿顿藤鞭打在身上的痛,在阴冷柴房里和老鼠一起待过的那几日暗无天日的时光,可是转眼,她就跪在了朝阳馆正房里暖和的毛毯子上。
“快些起来吧,你身上才刚好。”娇美如画的姑娘正笑意盈盈地望着她,满眼和煦。春丫只觉得自己舌头都打结了。
“姑、姑娘,奴、奴婢谢姑娘大恩大德。”她又想磕头。
合欢近来已和她熟识了,赶紧去把她拉起来,“姑娘不爱人动不动地就跪,你还想不想当差了!”
春丫立刻憨憨傻傻地拼命点头。她人生得粗气,从前在三少爷院子里,就是十天半月也不会投个正眼给她,这沅姑娘倒不介意,上下细细打量她一番,仿佛很满意,又叫身边的凝香下去给她收拾铺盖衣裳。
“到我屋里来做事,也不用太拘谨,该注意的,她们都会告诉你。你身上病才刚好,也不要事事都抢着做,只管好分内之事就好。”清沅怕这丫头急着想报恩,冲在前头想表现就让人头疼了。
春丫立刻点头。从前听闻这个沅姑娘屋里是规矩很严的,她还以为是不好相处的,没想到这般和颜悦色,人又是长得如此漂亮体面,她心里开心,行为却更不敢稍有放肆。
“改个名字罢,”清沅说着,“往后叫做苁蓉,你觉得如何?”
春丫不太懂这个意思,只回着:“多谢姑娘赐名。”
与忘忧和合欢一样,都是可以入药的花草。
合欢也很高兴,开开心心地拉了苁蓉的手,下去看她的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