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两个奸夫淫妇,被我抓到了。”
一阵嚷嚷声从门口传来,吓得李瓶儿脸色苍白,连忙起身,将手从西门庆怀中抽出。
西门庆一看是应伯爵,没好气地骂道:“你个嘴上没毛的应花子,瞎嚷嚷什么,都吓到嫂子了。”
应伯爵也不见外,大咧咧的坐下来,拿起西门庆的酒碗就大喝一口,随后又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鸡腿啃起来。
原来西门庆与李瓶儿相好,并没有瞒着应伯爵,只是李瓶儿有些不适应在外人眼前与西门庆显得过于亲热,毕竟名义上还有个花子虚。
“绣春,快给应二叔准备碗筷,倒酒。”李瓶儿连忙吩咐。
应伯爵边吃边说道:“还是亲嫂子好,知道疼人。我跑县衙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现在看来,一点也不该着急,越慢才越好。”
李瓶儿脸一红,拿眼睛瞅向西门庆。
西门庆会意,笑骂道:“快说,到底什么情况,吊胃口别吊凉了。”
应伯爵这才将情况一五一十地道来,原来抓花子虚的差役还真不是清河县的,而是从东京开封来的,陪同的几个是山东东平府的差役。一问原由,还是为了钱财。
原来花老太监共有四个侄儿,大侄儿叫做花子由,第三个叫花子光,第四个叫花子华,花子虚排名第二,这四个都是花老太监嫡亲的侄儿。
老太监一辈子积攒了不少钱财,只是这花子虚会讨好、孝敬他,老太监又知道花子虚没其他本事,便把大部分钱财、田庄、房屋都给了花子虚,交由李瓶儿保管。其他三个侄儿只分了些家具、衣服之类的,自然心生不满。老太监在世时,他们不敢做声,老太监一死,他们就开始动起来了。
这次出事是花子虚的三个兄弟串通一气,在东京开封花钱打点,说花子虚、李瓶儿盗了花老太监的财物。府尹得了财物,自然立了案,派人来清河县抓捕花子虚。
李瓶儿一听,眼泪就哗哗掉了下来:“我早劝过花子虚,老大人的遗产,虽然大部分都在我们这里,其他兄弟也该分一些,免得兄弟成仇,闹出事情来。他就是不听,说到手的钱财哪有再送出去的道理。这下好了,人被抓了,东京这水深王八多的地方,拿着钱也不知道该找谁去?”
西门庆怕李瓶儿哭多了动了胎气,便劝说道:“嫂嫂莫急,既然是钱财上的事情,那就要不了性命。正所谓钱财事小,破财消灾即可。只是那东京开封府尹来山东拿人,怕是要上东京城去打点一番才行。”
李瓶儿抹干眼泪,给西门庆行了个礼:“一切听凭大官人吩咐,我家里还有些现银,现在就我就去拿来。”
西门庆站起来说道:“嫂嫂切莫着急,听说东京开封杨府尹,是当朝蔡太师的门生,而蔡太师和我的四门亲家杨提督,都是当朝皇帝面前说得上话的人。如果这两位老大人能说说话,顶天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想必那杨府尹也不会拒绝。现在就是要去东京打点一下两位老大人。”
应伯爵看到西门庆看向自己,知道这一趟自己又跑不掉了,把酒碗一放:“我怎么就这么苦命呢,东奔西跑,没个歇脚的时候。”
西门庆笑了,给应伯爵倒了碗酒:“我身边这些人都是没见过大世面的,你家里没败之前,也是东京开封的常客。你也知道,我最近走不开,非得辛苦你一趟了。”
李瓶儿朝应伯爵行了个大礼:“还请应二爷看在我家老爷的面子上,辛苦操劳一番,日后必有重谢。”
应伯爵连忙起身,不敢受李瓶儿的大礼,笑嘻嘻地说道:“你这个我家老爷,也不知道是关在里面的花老爷,还是眼前的西门大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