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走,你一个人走,那是我妈,你想去乡下生活,那你就自己走。我不会给你一分钱。既然你不把我当父亲,我也不会把你当成女儿,你走,你现在就走。”
顾聿恒已经被气到口不择言。连翘眼睛里的泪水滚滚而下。转身气冲冲就要往院子外面走,这时候突然有人撩开了正屋的帘子,走了出来一把抓住了连翘的胳膊。“你给我站住!”
顾聿恒这才发觉屋子里出来的男子是顾聿安。一想到父女两个之间的争吵反而被顾聿安看到了,他不由的脸上烧得慌。“小安,你怎么来了?”
“大哥,我要是不来的话,你今天就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撵出去了。她一个12岁的孩子。如果在外面出了危险,您就不会后悔吗?这不是您亲生的女儿吗?”
顾聿恒看着倔强的挺着后背不看自己一眼的女儿,不由的恨声说道。“她怎么会出危险?她和刺猬一样,见谁扎谁。有本事得很,当初离家出走都能找到收留她的地方,现在人家怎么会需要我这个当爹的?我养不起人家,我不是她爹。都已经不认我当父亲。我凭什么认她当我的女儿?”
顾聿安脸色一沉,手里的小胳膊又在拼命地开始挣扎。“连翘你别乱来,有什么话说清楚,就算你要走,小叔可以带你走。但是跟你爸要把今天的事情说清楚,不要让别人钻了空子。”
顾聿恒听了这话,不由得被气得够呛,“小安,你不要被这孩子骗了。这孩子从小到大撒谎成性。她惯会倒打一耙,颠倒黑白。”
连翘被气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进了顾聿安的怀里,紧紧抱着小叔。顾聿安本能的想要挣脱这孩子,无论如何,这孩子也是个女孩儿。可是他知道这个时候把孩子推开,对孩子不公平。但是肉眼可以看到他抓着连翘的手臂已经开始起疙瘩。顾聿安咬了咬牙。“连翘,别哭!你进屋去找奶奶,小叔来和你爸说。”
连翘哭着点点头,转身跑进了屋里。看到孩子离开,顾聿安松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把手背到了身后。“大哥,孩子刚才态度虽然不对,但是有些话说得对,话糙理不糙。你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
顾聿安和大哥顾聿恒其实相处的时间不多,两个人算是最陌生的亲戚。因为他常年在外地,基本上和大哥所有相处记忆只停留在小的时候。顾聿恒叹了一口气。“小安,我不是听信一面之词,这孩子是什么样的脾气我太了解了。就是因为了解我才相信,那就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她不光打了赵玉梅,而且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你知不知道差一点把赵玉梅逼得上吊?如果赵玉梅死了,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建国,我答应过他,要帮他照顾妻子和女儿。现在逼着他老婆上了吊,你说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你别说了,你不了解事实的真相。你别被连翘给误导了。”
顾聿恒不了解眼前的顾聿安,他觉得这个表弟出现的时机有点儿太不合适。况且看到这样的情形,本来正常人应该赶紧告辞走人。在这里反而像是看自己的笑话。“大哥,那我能告诉你,当时我就在现场吗?”
顾聿恒愣了一下。怪不得顾聿安不走,原来是看到了所有的事情,估计也是回来找自己谈谈孩子的教育问题吧。“既然你看到了,你就应该知道这孩子干了什么,这孩子要是再不管教就真的要毁了,我很难想象她长大以后会多么蛮横,不讲道理,多么霸自私。”
“反正我会把赵玉梅娶回家里来。让赵玉梅好好的教一教连翘。如果连翘真的不听我的话,那我只能狠下心真的把她送回老家,不再管。”
顾聿恒已经彻底被气糊涂了,丢脸丢到了自己兄弟跟前。人家说家丑不可外扬。这回可倒好家丑全天下都知道。“大哥,你可真糊涂,以前小飞跟我说,您为了一个姓赵的女人简直是糊涂。我还不相信。今天看了所有发生的事情,我才知道,大哥你糊涂得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顾聿恒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都已经多大年纪了?快40岁的人了,哪里受得了自己弟弟指着自己鼻子这么指责自己。“小安,你这话什么意思?小飞那么说是因为他不了解情况。你也不了解情况,没有发言权。”
“你们这种话会多么伤害到别人,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顾聿恒觉得非常委屈,这一件事从头到尾不光是父母不理解自己,兄弟不理解自己,女儿不理解自己,所有人都不理解他。“大哥,所有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我都看到,而且你所说的赵玉梅在这里可没有受一丝一毫的伤害。连翘只是礼貌地请赵阿姨离开,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找你商量。甚至没有任何的恶语相向,虽然态度不好,这一点我承认。但是我觉得态度方面是完全可以忽略的,没有人会喜欢一个自己厌恶的人,突然跑到自己面前来打扰他们的生活。你心中完美的赵玉梅同志哀求母亲同意你们的婚事,还说你是碍于母亲和连翘不同意。所以一直不把她娶进门。把老太太差一点儿气的心脏病发作。转过头就能跑到你跟前说她被打,说连翘侮辱她,在那里要死要活。这样颠倒黑白的女人,你居然还会相信这么多年?还会要把她娶进家里来?”
顾聿恒被这话惊得呆立在当场,他完全无法相信顾聿安嘴里所说的女人会是赵玉梅。“不可能,小赵不是这样的人,她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顾聿安冷笑。“你看从一开始你的心里也不相信任何人,你只相信你自己看到的,你自己认为的。你已经先入为主,把赵玉梅放在了正直,可以信任的光辉形象当中。而把你的女儿,甚至连我这个弟弟的话都置之不理。既然你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那你又何必回来找这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就直接说你想娶这个女人就行了。”
顾聿安转身进屋。不大一会儿功夫扶着老太太,带着连翘走出来。“我带着老太太和连翘回爷爷奶奶那里。你想娶谁我们管不着,你不想听任何人的劝,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要你每个月把老太太和连翘的抚养费送到爷爷奶奶那里去,其他的我们不会管你。你是成年人,你会对你自己负责。”
说完这话,顾聿安带着连翘和老太太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