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崇武冷笑一声,道:“爹,您放心便是,谅想他不敢怎样,哼哼,在大同府,他算什么,他翻不起浪的。”
江老爷子叹道:“如果他一定要翻呢?”
江崇武道:“除非,他安无风疯了。”
江老爷子沉默了,良久,仿佛喃喃低语:“被逼急了,便是一条平昔温顺的兔子都会咬人,何况是人?。。。。。。”
江崇武没有说话,眼里闪过一抹冷厉之极的寒芒。
江老爷子心神一震,道:“崇武,你不会是想。。。。。。这怕是不妥吧?”
江崇武笑笑,道:“爹,这是他自找撞进来的,怨不得谁,且,人家都闯入家里来啦,如果不搭不理的,岂非要让道上的人说咱们非常没礼貌?”
江老爷子微微皱眉,道:“这样做了,岂非坐实了欺负客人之嫌?”
江崇武笑道:“爹,我有分寸的,孩儿只是让我们的青城派大掌门享受一下逃亡的滋味而已。”
江老爷子一叹无语。
毕竟,他都把集团全权下放到了他儿子的手上,偶尔参与指引方案或许不打紧,如若递加压力,那不仅是不信任,更有障碍权力行驶之嫌,这是非常危险的!
所以,江老爷子默默地点了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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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来甚是好笑,堂堂中原八大门派之一的青城剑派掌门,一个把黄衫派总把子云中龙虐的怀疑人生甚至绝望的人,一个顷刻间叫天下武林畏惧的磨剑尊者消失人间的人,竟然,被人家从客栈赶出来,又经过至少八拨人的接力追杀,最后,只好无奈的躲在郊外的树丫上望月哀叹运气之糟糕。。。。。。
然而,他的坏运气还没有结束。
当他喝了口酒,刚刚躺下,刚刚闭上眼睛,却不得不再次睁开眼睛,看着树下的四个黑衣蒙面人,摇摇头,挺费劲的道:“拜托,给点素质好不好,这是晚上睡觉时间,你们如此没完没了的打扰人,一点公德心都没有吗?”
一个黑衣蒙面人冷笑一声,道:“想清静也不是不可以——立刻滚出大同府!”
安无风感到一阵无力,道:“麻烦你们想一想好吧,这深更半夜的,哪里叫车呀,总不会,让我光凭一双脚走出去吧,何况,我给你们整了大半夜的,疲惫不堪,精疲力竭的,哪里还有力气跑路啊?”
一个道:“这我们不管,反正,你想好好的活着,就得乖乖的滚出大同府。”
安无风颇为无奈道:“你们已经是第九拨人了,我可不愿意还有第十拨人,所以,需要你们四个其中一个回去跟江崇武带句话。好了,现在,你们商量一下,哪一个回去?”
四个微微一愣。
一个冷哼一声,道:“阁下,你这个类似三桃四士手段,恐怕有失厚道罢?”
安无风道:“别误会,我只是建议你们商量商量,选一个回去禀报江崇武,可没有叫你们互相残杀的想法,别把我看的如此不堪。”
一个道:“休得狡辩,你的那点小伎俩,三岁娃娃也骗不了!”
一个冷冷道:“别扯犊子了,能在我们哥们四人剑下活下去了,再扯其他吧。”
安无风幽幽道:“看来,你们几个比前头几拨人要自信的多呀,现在,他们的坟头草都齐腰,你们居然还不知死活的往脸上贴金,I服了YOU!直接让我深深感到自己脸皮的薄嫩,还应当向你们深刻的学习呀,遗憾的是,你们命不久矣,即便是我给你们为人师表的机会,你们也没那个福气,哎,怨命罢。”
四人正处于认真思考“I服了you”是哪处方言,代表的是啥个意思,便见树上的安无风仿佛一片轻飘飘的薄纸飘落在他们中间,诡异的是,他的动作似乎并不快,可当四人拔剑而出的时候,其中一个已经连人带剑被揪着头发撞死在树上,许是那位铁头功有极深造诣,整个脑袋几乎全部钻进树根里面,树根外面的手足四肢微弱到几乎可以忽视的随便挣扎了数息,便寂然不动了。
松开手的安无风明明就站在那儿,可是,他的身体在原地稍作扭曲之间,真仿佛一片毫不着力的薄纸,随着激荡的剑气左右扭动,三人三把剑却无一不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擦着他的衣服落空而去。而当他再次伸出苍白的魔爪之时,前面那个握剑的手被抓住了,顿时响起了一阵让人听着便牙齿酸涩脊梁生寒的“咔擦咔擦”的骨头碎裂声。然后,当背后和侧旁的两个回剑试图增强攻击力的时候,却见了那一个被自己的剑柄穿进了心脏,那个魔鬼居然还有闲暇把被沾血污的手在死者的衣服擦拭干净,然后,似乎有转身过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