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哈哈笑着站起身,用脚尖轻轻点了点地面,说道:“这镯子仍旧这般好看,显然已经不适合戴在夫人的手上了……许夫人,日后如若有困难,可以将这镯子转手卖我,我必定会好好收下的。”
说罢,徐夫人便哈哈大笑着离去了。
众人看许言清脸色不善的站在门外,自知这热闹也没办法继续看下去了,便跟在徐夫人身后,三三两两的散去了。
许母在门外站了一会,也觉得颇为尴尬,便转头回府去了。临走前许父拉了拉许言清,可是许言清站着一动不动,不看人也不说话。许父只得摇摇头,由着他去了。
等到众人散去,许府大门外就只剩下了许言清,还有匍匐在地上,浑身脏污的傅雅晴。
许言清闷不吭声的俯下身,想要将傅雅晴扶起来。手刚刚碰到傅雅晴的肩膀,就被她猛的甩开。
傅雅晴倏然抬起头来,瞪着许言清:“这时候你来装好人了?”
许言清面色依旧淡淡,看着傅雅晴不发一语。
傅雅晴又渴又饿,身上还被扔了一堆鸡蛋和烂菜叶。汁水渗透了外袍,已经有丝丝寒意穿透内衫,接触到她娇嫩的肌肤上了。
看着看着,傅雅晴突然鼻子一酸,一阵阵委屈铺天盖地而来。她身体里属于女性的柔弱终于披露出来,眼睛开始不受控制的流出眼泪。接着越流越凶,止也止不住。
傅雅晴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地方了,许言清有心安慰安慰她,却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他轻轻叹口气,站起身道:“先起来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许言清带着傅雅晴先去了一家客栈,让她把一身的脏东西先洗干净,然后又让掌柜的准备了一桌的饭菜,让傅雅晴吃饱喝足之后,二人才悠悠的转出了镇子。
没走两步,傅雅晴突然停了脚步,狐疑道:“你不是把我休了吗?你还管我干什么?”
许言清有些头疼的抬手揉了揉额头,这吃饱喝足了又开始做妖了:“我给你找了个住处。在你想到后路之前,你就先住那里吧。”
傅雅晴冷哼道:“谁让你假好心,你如若真有心,就马上回去向爹娘求情。”
许言清脚步一顿,恼怒的回过头来。他真的无法理解傅雅晴。方才受了这么大的侮辱,现在居然还能如此趾高气扬的命令他。如果不是他还惦记着一丝夫妻情谊,这女人一旦出了门,就和他许言清完全没有关系了好嘛。
“傅雅晴,你别不识好歹好么。爹娘那里的情况你也不是不清楚。如若我能够说动爹娘,那封休书,还会出现在你面前吗?”
傅雅晴脸色垮了下来:“那你让我怎么办?我一个人要怎么过日子?你给我找了哪里的宅子?有人伺候我吗?”
许言清真的被气笑了:“我在外面给你找宅子,都是瞒着爹娘还有言儒的。就凭你做的那些事情,他们没有迁怒到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雅晴,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反省一下,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我错了?我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傅雅晴怒目圆睁,站在大街上就扯开喉咙嚷嚷开了。
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看着他们。
许言清脸皮薄,不想在大街上和傅雅晴拉扯起来,于是低头闷不吭声的加快脚步,直往目的地而去。
傅雅晴在原地站了片刻,见许言清真的没有回头的意思,心里又委屈了。她紧赶慢赶几步,追在许言清身后。一边掉泪一边嘟囔:“我本来就是为了你好啊。不是为了把铺子还有许府的钥匙拿回来,我犯的着和欢儿那个小丫头片子较劲吗?弄到后面,我自己的孩子都没了,有谁为我们说过一句话吗?现在好了,出了事,一切都怪到我头上……”
“你说够了吗?难道那些坏事都是我让你去做的吗?言儒和我们本就是一家,一家人,铺子钥匙是谁的,是谁打理,有什么区别?你是不是利欲熏心昏了头了?”
傅雅晴被许言清凶了一顿,顿时也没了说话的**。
在看到许言清的那一刻,傅雅晴还觉得她可能回到许府还有希望。但是此刻看许言清的态度,她又有些茫然了。
许言清给傅雅晴找的房子是离镇子比较远的郊外,那里人烟稀少,也没有什么人认识他们。
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后面,坐落着一座老旧的宅院,宅子外用用篱笆围了一圈,篱笆外面栽了几棵苹果树。除此之外,别无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