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衿的话一出来,司言便不禁微微愣住,他瞧着苏子衿一副不解的模样,一瞬间更是心疼不已。
深吸一口气,司言正色道:“子衿,不要再想了,我……不介意。”
他不介意楼霄对她做了什么,毕竟楼霄此人,必死无疑!而他的心上人,他更加不会嫌弃。
他大抵最是介意的,只是他的迟来。
“不介意?”苏子衿有些失笑,立即便明白了司言的误会。
“方才楼霄在我脖子上留下的这个……”说着,苏子衿极为坦荡的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吻痕,眉眼弯弯道:“要介意,也是我介意,你介意个什么劲儿?”
方才?司言眸光一顿,随即便明白了苏子衿的意思。
想来,楼霄并没有对苏子衿霸王硬上弓,而是吻了她的脖子……一意识到这个,司言的眉梢不禁蹙的更紧了起来,不知在想着什么,眼底有冷戾的杀意一闪而过。
原本以为苏子衿受到伤害,他才一心只顾着心疼,不敢轻易触碰她的伤口。可如今发现,其实并没有……或者说,来不及发生什么,司言心中一时间便怒火滔天起来。
亲吻脖子,显然便是因为,楼霄动了歪念,意图对苏子衿不轨!
瞧着司言素来无情的眸底满是杀意的模样,苏子衿倒是颇觉温暖。她的阿言,瞧着冷情淡漠,其实是个心细如尘的,因为太过于顾及她的感受,他才如此的小心翼翼,不敢触及。
看向司言,苏子衿微微笑道:“阿言是如何知道,我在皇宫?又如何知道我在这处?”
且不说搜查皇宫是件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便是司言能这样快的便在偌大的皇宫里头锁定位置,都令苏子衿觉得吃惊不已。
苏子衿其实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毕竟整个锦都,也就皇宫是基本无人敢搜查的,而依着楼霄的性子,自是会将她安置在这里。那日墨白问她的时候,苏子衿并没有说实话,其中缘由,大抵便是因为墨白会拿这件事反过来要挟她……
司言闻言,虽依旧面无表情,但俊颜却是划过一丝叹息,显然对于苏子衿转移话题的模样,有些无可奈何。
他知道,她不愿他太过气恼,不愿他心思太沉,所以才这般问着,故意引开话题。
可她不知道,他对她的欢喜,从不是说说而已,既然楼霄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便决计不可能放过他!
“我利用刺客生事,让陛下准许搜查。”幽深的凤眸凝望着苏子衿,司言依旧面容淡淡,说道:“皇宫以外的地方,我都搜查过了,却没有发现任何踪迹。于是,我便知道,你一定是在皇宫里面!”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显然楼霄亦是想到了这个,才会将苏子衿带到冷宫的地牢之内。只是,他到底低估了司言,无论是能力还是通透程度,司言确确实实丝毫不亚于他。
顿了顿,司言便继续道:“皇宫里头,无论是妃嫔处还是陛下的处所,都是戒备森严,若是一个不小心,极容易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冷宫。”
传言曾有妃嫔被打入冷宫,但那妃嫔难耐寂寞,便与宫中侍卫偷情,并暗暗派人造了一个小暗道,用以私会之用。后来这件事被人发现,当时的帝王一怒之下,便让人造了铁栏,将这私会的暗道变成了囚禁的地牢,并把那妃嫔和侍卫关在里头,活活饿死了。
只是这件事情乃皇家密室,便是这传闻中的地牢,也被封锁了几百年,以至于如今,倒是没有人会想起这么一回事。
听着司言的话,苏子衿便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想了想,她便又道:“那你想好了,如何对付他了么?”
楼霄这会儿,大抵已然逃出生天,想来要卸下他的胳膊’,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而司言的模样,显然便是有对付他的打算,只是,苏子衿不知道,司言的想法,是不是与她一样?
见苏子衿言笑晏晏,眼角眉梢划过悲悯之色,司言不禁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发梢,他神色淡淡,声音却低沉暗哑,令人心动:“不妨来看看,咱们想的是不是一样?”
这样的司言,有些好看的过头,瞧得苏子衿一时间有些愣住。不过转瞬,她便抿唇一笑,轻声道:“好,我数三声,一人说一半。”
“一、二、三……”
话音刚落地,苏子衿便轻笑道:“栽赃陷害。”
随即司言接着道:“断其羽翼!”
说完,苏子衿不禁会心一笑,便是司言,也显得颇为愉悦。
他们两人的想法,竟是出奇的合拍,或者说,他们两人的谋略,基本趋于一致性。
楼霄此次掳掠了她,虽说他如今已然逃出生天,可到底也留下了许多契机,而这些契机,便恰好让刺客的事情落在他的头上。
只是,栽赃楼霄是刺客显然并不具备太大的意义,届时只要楼霄随意拉出一个人顶罪,这构陷的手段,便失去了作用。所以司言才说,要断其羽翼……
只要将这桩刺客的事情搁置到楼霄的心腹头上……有些事情,就容不得楼霄推脱!
瞧着苏子衿笑容艳绝,眉眼璀璨而夺目的模样,司言心中一动,便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即他缓缓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那疼惜的模样,看的苏子衿心中颤动。
只是,没等苏子衿反应过来,司言的薄唇便又落在了她的鼻尖上、眼眸上,他的吻来的突然却又温柔,以至于苏子衿的心里,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仿若雨中的荷塘一般,情愫涌动。
司言一路,便就吻上了苏子衿的红唇,那日思夜想的人儿,此时就在他的怀中,那柔软而令人颤动的触觉,让他好一阵心悸,微凉的唇含住她的唇瓣,只是,他正打算加深这个吻,却不设防,有百里奚的声音忽然冒了出来,打破了这一室的暧昧与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