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买你性命,我自然有兴趣!再者,杀人还需要理由么。”剑十三神情平淡如水。
秦宣眼神看着她,思量了片刻,“剑,乃侠也;你既以剑客自居,而非刺客或杀手,便证明你心中当有一‘侠’也,你既选择来刺杀寡人,总要给一个理由不是?!”
剑十三没说话,只是看着正前方,半晌后开口:“若说一定要有,便是替天行道吧!自你秦王瞾即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相继踏平了吴、辰两大王朝,后又屠杀北荒匈奴,天下因你而死之人,已不下数十万…”
“这个理由,够不够?!”剑十三眸子看了他一眼。
秦宣闻言,轻呵一声。
“你笑什么?”剑十三回眸,眉心微凝。
只听秦宣开口:“小丫头,我看你年龄并不大,也就二一左右,桃李年华,虽自称行走江湖多年,可想来应是在宗门的庇护下成长…果然还是太天真。”
剑十三闻言拳头紧了紧,小丫头?天真?
“你既说替天行道,我们便来说说这个‘道’。”秦宣开口。
语气停顿了下,侧身继续道:“寡人即位至今,虽覆灭了诸国,也不否认你所说的那因寡人而死的数十万人…可这是战争啊!有国的地方、必定有战争!除却诸国之兵马,寡人又何曾下令屠戮手无寸铁的黎民百姓?”
“他们要安,寡人便给他们世世之安;他们要土地,寡人便给他们耕耘之权,皆可自主耕耘;在我大秦之下,皆可获得我大秦羽翼之庇护;奴役不再是奴役,贵胄不再是贵胄!”
“反观列国,一再奉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全国土地之所有权皆属于君王,平民受到极大的限制,奴役永远是奴役,永无出头之日,贵胄永远是贵胄,永远只有贵胄之利益!”
秦宣回眸,看向她说道:“而我秦国之法,旨在天下,旨在所有黎民百姓,世人皆可参军上阵,以军功升爵,能者居之!今,你却以替天行道来刺杀寡人?这不可笑?”
剑十三闻言拳头紧握。
“若寡人真的被刺身亡,大秦内乱,面临灭国之祸,诸国乘虚而入,那时的死伤又何止数十万。”
“你既自称剑客,以侠者居之,可你所做之事就真是为了替天行道?还是为了你那一心维护的买主之贵胄?”
秦宣眼眸看着她,道:“实话告诉你吧,我大秦已兴兵,此举只为统一六合八荒,因此,买主之身份于寡人而言,并不重要。”
剑十三握紧了拳头,青筋浮现,“那你来此,又是作何。”
“寡人是一个惜才之人,你实力不凡,寡人欲将你收为己用。”秦宣开口。
若非惜才,他可不会来此,杀了便杀了。
“你倒是诚然。”剑十三抬眸看去,“可你会放过我?”
“我大秦虽以武立国,更以法治天下,剑十三刺杀寡人,按我秦法,必须得死!这是红线、也是底线。”
秦宣转身而回,口中说道:“寡人给你一晚上考虑,明日清晨于刑场,行斩首之刑。”
一众禁卫军离去。
牢房内,剑十三抱膝坐于木板上,对于秦王瞾的话语,她又岂会不明白。
可她来自于江湖,就连她的父母也不例外。
生于江湖、长于江湖。
在江湖随心所欲,不受规则束缚,因此对这些纪律严明的王朝列国,有着一丝自来的不适。
次日清晨,京都刑场。
无数秦人围绕在刑场周围,大骂刺客剑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