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云明白葛天行的意思,和赵妈妈,一左一右,参扶着权氏朝唯一辆没有坏的马车而去。
突然一个人影挡住三人去路,李氏惨白地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鬼魅惊悚,引得人心里发毛,假惺惺道:“三弟是将军,保护弟妹一定不费事,我们都是平常百姓,没本事。三弟妹,你就让给我,算我求你!”不知道是挤出来的还是被吓得的,此时李氏哭的极度伤心,拼命地拉着权氏,还不忘用臀部挡住赵妈妈。
与此同时,颤颤巍巍地二老爷、老太太和四姑娘都已经上了车,大老爷正往上爬去。
纤云急了,心中似有一把大火在燃烧,奋力向前挤,李氏感觉到侧身的动静,转过身来,狠狠地踩了纤云一脚,疼的她眼泪都溢出来,却仍旧不放开,冷色道:“二伯母,我娘受了伤,只需要给我娘稍微依靠的地方就行,我和赵妈妈可以不坐马车,我知道二伯母你心地最好,我们是一家人,您不能见死不救!”
李氏踩住的脚使劲揉捏几圈后,猛力一推,权氏又渐渐昏迷,纤云和赵妈妈使出吃奶地劲才使得三人没有都倒下。
葛老太太挑起帘子,从缝隙中看着,纤云站稳后求道:“祖母,我求求你,娘真的是受了伤。”
此时有好几个流匪攻过来,眼见刀就要劈刀马车上,大老爷大叫一声,双手抱头嚎叫,车里众人才反应过来,眼看面前有三五个满脸兴奋的劫匪,匆匆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葛老太太毕竟经验丰富,年轻地时候也是个狠角色,厉色吩咐道:“还愣住干什么,没看到流匪追过来吗?是想让我们都围在一块死吗?车里人本来就多,马儿拉的不快,还不知道动作快点!”
再多也不会多了权氏一人,只是不想救而已!
纤云怒气腾腾盯着马车,知道马车摇摇晃晃远去,才回过神来,早已泪水打湿双颊。
赵妈妈替权氏挡住了流匪,死死抱住权氏,怎么都不肯松手,当葛天行赶过来时,赵妈妈已经断了气,不肯闭上的双眼中尽是担忧,死前都心心想念护主。
好歹是一家人,想不到危急关头,却如此,葛天行心寒透了,虽没指望葛家人对她们好,但也没想过会如此为难她们。
纤云扶着权氏手,抓的很用力,权氏吃痛,微微有些知觉。
“姑娘……”原本旁边马车的晴画晴远跑过来,抱着赵妈妈的尸体,又是一阵哭。
部分流匪去追马车,葛天行的手下也死了五六个,留下的都负了伤,马车中的财物早就被抢光光,葛家原本就不富裕,随身带的东西没几个值钱的,流匪见死了不少兄弟,还没捞到好处,气不过,抓起几个粗使的婆子泄愤杀了。
血溅四射,吓得妇人们花容失色,好几个妇人都失了禁,有的吓得往马车地下钻的,有落荒而跑,如无头苍蝇一般,弄错了方向,最终自投罗网,断送了性命,有些不堪受辱有勇气的,直接抹了脖子一了百了。
晴远,晴雨几个大丫鬟比较亲近的丫鬟吓得抱在一起,晴画守在纤云身旁,剧烈颤抖的双腿,即使合齿要紧嘴唇,也无法遏制住,显然也十分害怕,直勾勾忌惮地看着冲过来的流匪,慢慢向纤云靠去,还不忘侧身护住纤云。
“云儿,快上马,平将军的人就在前面的关口接应我们!”葛天行环抱着昏昏迷迷地权氏。
纤云和几个丫鬟都不会骑马,又都是未婚的姑娘,葛天行几个手下都是男子,不方便。
无奈之下,纤云一咬牙,接着葛天行的力量,攀上了马,晴画跟在其后,剩下的几个丫鬟和郝妈妈,葛天行的手下一人护住一人,差不多也能半打半退。
纤云上马后,还没坐稳,马儿就骚动起来,嚎叫一声,马蹄刨地,奔跑起来,双手没抓稳,东倒西歪,和晴画二人紧紧想依。
纤云索性趴下,抱住马脖子,晴画眼疾手快,扯到缰绳,拼命的勒住,太紧惹得马儿尖叫,边跑边摇晃脑袋,远远看去,二人如同暴风雨中的浮萍。一旁追赶的葛天行,整个心都悬着,不停地呼喊:“云儿,放松缰绳……”
晴画坐在后面,一向对葛天行比较敬重,自然对他的声音比较敏感,努力控制好她的紧张情绪,听清后方的话后,小心翼翼地松开一截缰绳,又是一截,马儿才止住了尖叫声,高昂地头才放下,奔走也稳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