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还真是比一剑捅死他更痛。
等日头正当午,花草树木都被晒弯了腰的时候。
柳暗几个掠影回到了跟前,有些焦急,“红袖招的芸芸无忧反口说是云靖宇指使,他已经到场,刑部的人不敢下此定论,山遥怕是麻烦了。”
方才前堂已经闹的够呛,顾诀同云靖宇的梁子是人尽皆知的,也就是刑部不知道倒了几辈子血霉,遇上这两位在这杠上。
他们自然是不敢说六皇子有什么图谋的,找来找去就剩下山遥一个倒霉鬼。
那天刚好又是因为花魁起过冲突的,这下正好有动机了,事发的时候人还在隔壁,连作案条件也不缺。
不拿山遥当替死鬼,还拿谁?
陈云诺轻轻抚过手腕上的小碧玺,细细思量过这各种细节。
柳暗继续道:“王家老爷也在,正哭着。商人最重利益,刚死了儿子也不可能跟六皇子就这么对上,心里弯弯绕绕多了,只要求刑部给个交代。”
也就是说,不论是谁,拿出个人给王天奇偿命也就是了。
花明气呼呼的转头,“这些人为权为利都疯了吗?那死的是不是王家亲儿子?都这样时候了,连指控云靖宇一声都不敢?”
柳暗听得直蹙眉,颇有上来就捂她嘴的冲动。
陈云诺缓缓站起身来,“王家不敢得罪六皇子,那我们去助他一臂之力如何?”
她总是笑,略带三分而不达眼底。
其实看起来有些凉薄。
柳暗思忖半刻,用只有两人听得到声音道:“姑娘是说……借机让云靖宇再跌一个跟头?”
何止是跌跟头。
她要云靖宇伤筋动骨,再也爬不起来!
片刻之后,户部的侍郎带着人来了后堂,同她打过招呼,“下官得了顾相想召,特来向夫人禀告。”
侍郎大人看起来还很年轻,就是赶的急了些有些气喘。
陈云诺略一思忖基本就明白什么意思了,温声同人道了声,“多谢。”
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前堂去。
刑部堂审,气氛很是诡异。
顾相坐中央,左右分别是刑部尚书和侍郎。
正午,正是一日最热乎的时候。
六皇子站在犯人候审的那一处正说着辩驳之语,“王公子在红袖招出事之时,我正卧榻修养,说来此时应当是顾相最为清楚……”
堂上惊堂木乍一响,顾相大人面容清正,左右之人已经忍不住抬袖子擦汗了。
敢真的将六皇子当个罪犯对待的,满朝也就这一人了。
云靖宇面色登时僵住。
芸芸和无忧的供词反复,没有多事可信,反倒是王家的态度至关重要,现在情形明显有利于云靖宇
而顾诀居然在这种时候,用会心一击。
“我儿出生富贵,出手又一贯大方,自然是有许多人嫉恨与他。”王海怒气冲冲的盯着山遥,“这小子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暴发户,同我儿起了争执之后,竟然做出这样骇人听闻的恶举,顾相!”
王海当众跪在堂下,“老朽只求您重惩这恶子,让吾儿安心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