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对比,宜王妃就有些显老态了。
这大抵就是在俗世和信道着的区别,宜王看起来同十年前没有什么分别,一样的不管事看谁都跟看树影似得。
大家站起来,齐齐朝他行礼,“王爷。”
顾怀南不喜欢别人喊他父亲或者什么别的亲密称呼,整一个不活在现实里的人似得。
那人朝这边一点头,忽然走了过来。
陈云诺第一反应就是转头看顾诀,顾怀南从前也这样,但基本就是点点头就走的。
过来的话,必然是有话要说,而且八成跟顾诀有关。
“顾诀。”
下一刻,她果然听见顾怀南喊他的名字,面容淡的没有什么表情,“你入朝之前,我同你说过什么?”
顾诀身姿如玉的站在那里,不发一言。
顾怀南已经再次开口,“宜王府不问朝事,你若真的要搅得东临不得安宁,便不要在踏足宜王府一步。”
该是怎么样的父子关系,才能如此平静的说出这样的话?
陈云诺看着眼前的人,再次感到了疑惑。
身侧的顾诀眸色半敛,淡淡的开了口,“好。”
他牵着陈云诺往门外走去,嘴角扬了一抹冷弧,淡淡的自嘲。
身后众人没有发出半点的声响,像是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陈云诺看着顾诀完美无瑕的侧脸,心口渐渐抽痛起来。
或许两人相识多年,一起过过太多没有父母的日子,才格外的有体会。
不久前她站在城楼上,说“去宜王府吧”,顾诀清清亮亮的墨眸,像是天上最亮的星辰。
顾相大人,其实也是自幼缺父母爱的孩子呢。
难得他把孝道记在了心里。
“等等。”陈云诺拉住他,原地转身看向宜王府的那一众人,笑意凉薄,“宜王不问朝事已久,怎知顾诀是搅得东临不得安宁,还是护一国昌盛?”
她能感觉到顾诀看着她的目光带着火热的光芒,满园繁花都争相盛放,陈云诺站在那百花中央,“大婚之日,未能向宜王奉上一杯清茶,问一问我家顾郎是否是您亲生,着实是一桩憾事。”
全身的火气都被压着,她学着那淡然处之的模样,如数抛给了顾怀南。
宜王妃是一介妇人受不得气丢不起脸,那么宜王呢?
说一句修道求仙,就真的把府里的三千繁琐事都能抛干净了?
顾怀南站在那一处,脸黑了一片,“你说什么?”
闲淡的气质都渐渐被火烧了,身后的宜王妃吓了一跳,“这丫头一直都是这么口不择言的,王爷……”
顾诀朝着那边微微一颔首,疏离又恭谨的模样。
随即拉着她大步离去,春风里好像带了一丝丝的花香,绕着脚步都轻快起来。
陈云诺低了低头,“那个……对不住啊。”
原本是想帮他改善家里的关系来着,结果来走了一趟,反而闹的更僵了。
这时候已经出了宜王府,顾诀回过头来,有些诧异,“对不住什么?”
她抬起头,怔怔的望着他,“宜王这次怕是一二年不会回来,你们一家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坐一块吃饭了。”
“你们?”顾诀微微皱眉,重点抓的有点偏,“难道我和你不是一家人?”